磷肥投入是保证土壤供磷能力的重要途径，在提高作物产量方面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但磷肥进入土壤后，容易形成难以被植物利用的磷酸盐累积在土壤中^[1]，造成磷肥的当季利用率仅10%~25%^[2]。为了满足日益增长的粮食需求，农业生产上向土壤中施入大量磷肥，明显提高了土壤有效磷含量^[3]，但也导致磷素以年均增长11%的速率在土壤中累积^[4-5]。合理施用磷肥可以增加土壤总磷库含量，保证作物高产，但过量施磷对作物增产作用不明显^[6]，还可能造成水体富营养化等环境问题^[7]。因此研究合理的施磷量对农业生产具有重要指导意义。

很多研究表明，长期不施磷肥，土壤有效磷含量会逐渐降低^[8-9]，周宝库等^[10]发现23年不施磷肥导致黑土有效磷下降了60%。但过量施磷对作物增产作用有限，还会造成有限磷矿资源的浪费，我国磷肥(P₂O₅)施用量从1980到2014年增加了5倍，但粮食综合产量增幅仅2倍，磷肥产量效应偏低^[11]。合理施用磷肥，可以提高肥料利用效率，保证作物高产，维持土壤肥力^[12-13]。有关磷肥适宜用量的研究很多，一类是根据土壤的有效磷水平高低，确定磷肥用量，如孙克刚等^[14]在河南砂姜黑土区的研究结果表明，有效磷含量在6~13、13~21、21~36和36~60 mg/kg水平时，相应的磷肥推荐用量分别为150、105、75和45 kg/hm²。一类是根据磷肥的利用率来调整施用量，Gergely等^[15]综述了欧洲大陆磷肥水平对磷利用率的影响，当施用P₂O₅ 100 kg/hm²，产量较高但利用率较低，当施用P₂O₅ 50 kg/hm²，产量较低而利用率较高。吴良泉等^[16]提出的磷肥推荐方法综合考虑作物高产、肥料高效和土壤培肥三方面的关系，认为我国玉米的推荐磷肥用量为46~123 kg/hm²。可见，磷肥用量要根据区域特点来确定。我国不同区域的土壤有效磷水平差异较大，针对特定的土壤类型，找到适宜的磷肥用量，对于提高肥料利用效率，维持土壤肥力至关重要。

黑土地区是我国重要的粮食生产基地，土壤肥力较高，适于作物生长。近年来，黑土有效磷含量呈增加趋势^[10]。然而土壤有效磷含量过高时，施用磷肥对作物增产作用不明显，还会造成资源浪费。本研究选取了具有代表性的吉林公主岭黑土(该试验点的土壤初始有效磷含量为30.15 mg/kg)进行了为期3年的田间试验，分析了玉米产量及产量性状、磷素的吸收和分配、磷肥利用效率和土壤磷平衡等对不同施磷水平的响应，从而确定适宜的磷肥用量，旨在探索土壤有效磷水平的科学管理，保证肥料高效利用和作物高产，为东北乃至全国的磷肥管理提供科学依据。

试验于2009年4月~2011年10月在吉林省公主岭市陶家屯镇定点试验区进行，位于北纬43°39′，东经124°59′，海拔227 m，年均温度5℃~6℃，有效积温2600℃~3000℃，降水量500~650 mm，蒸发量1200~1600 mm。试验期间玉米生长季的降水量分别是398、689和423.6 mm，具体分布如图 1。试验区黑土的基本理化性状为：有机质含量24.63 g/kg、全氮1.60 g/kg、全磷0.65 g/kg、全钾23.80 g/kg、速效氮125.32 mg/kg、有效磷(Olsen-P)30.15 mg/kg、速效钾168.76 mg/kg、pH 5.26(水土比5 : 1)。

图1(Fig. 1)

图1 2009~2011年玉米季公主岭市降水量 Fig. 1 Precipitation in Gongzhuling City during the maize seasons in 2009-2011

试验设3个处理：不施磷肥(P0)、当地习惯磷肥用量的80%(P₂O₅60 kg/hm²，P60)、当地习惯磷肥用量(P₂O₅75 kg/hm²，P75)。每个处理3次重复，完全随机区组排列。所有处理均施用尿素N 190 kg/hm²和氯化钾K₂O 90 kg/hm²。每个试验小区面积20 m²，种植4行玉米，所有肥料均作基肥条施，再耕作掩埋，施肥深度大约为10 cm。供试玉米为郑单958，种植密度为6×10⁴ plant/hm²。

每年玉米成熟期，采集植株样本，每个小区取代表性植株2株，剪去根部，分为籽粒、茎、叶和穗轴几部分，均在105℃下杀青30 min，70℃下烘干至恒重，称重并估算小区的茎、叶和穗轴的生物量。取部分籽粒样品测定水分含量，计算玉米籽粒产量(玉米籽粒是小区的实测值)。各部分烘干样粉碎过0.5 mm筛，分别测定磷含量。同时采集苗期和成熟期0-20 cm耕层土样，每小区3个点，混合后风干、过筛，用于测定土壤全磷、有效磷等指标。

样品分析：植株样品全磷采用H₂SO₄-H₂O₂消煮，钒钼黄比色法测定；土壤全磷分析用H₂SO₄-HClO₄消煮，钼锑抗比色法；土壤有效磷含量采用0.5 mol/LNaHCO₃浸提-钼锑抗比色法^[17]。

作物吸磷量为地上部全部吸磷量，分为籽粒和秸秆(包括茎、叶和穗轴等)两大部分。有关计算公式如下^[18]：

作物吸磷量(kg/hm²)=籽粒产量(kg/hm²)×籽粒含磷量(%)+秸秆产量(kg/hm²)×秸秆含磷量(%)；

表观磷素盈亏(kg/hm²)=施入土壤磷素总量(kg/hm²)-作物(籽粒+秸秆)吸磷总量(kg/hm²)；

磷素利用率=(施磷素区作物吸磷总量-不施磷区作物吸磷总量)/施磷素量×100%；

磷素农学效率(kg/kg)=(施磷区玉米产量-不施磷区玉米产量)/施磷素量；

磷素偏生产力(kg/kg)=施磷素区产量/施磷素量。

所有数据均使用Excel进行整理；用SAS 9.0软件进行单因素方差分析和回归分析，用Duncan (SSR)方法对不同处理3年间的各指标(平均值)进行显著性检验(P < 0.05)。

从图 2可看出，2009~2011年不同施磷水平玉米产量变化各异。P0处理产量在2010年显著高于2009和2011年，P60和P75处理的产量在后两年显著高于第一年，而3个处理的玉米产量均在2010年最高，根据国家气象资料，2009~2011年公主岭玉米生育期(4月26日至9月30日)内积温分别是3132.5、3184.3和3122.1℃，差别较小，而总降水量分别是398、689和423.6 mm。东北大田是雨养农业，作物生长发育受气候(降水量)影响较大，2010年玉米产量较高，可能由于当年的降水量明显高于其他两年。在同一年份内3个处理的产量均随着磷肥用量增大而提高，直到2011年施磷处理(P60和P75)的产量显著高于不施磷处理(P0)，连续三年不施用磷肥，黑土本身的磷养分可能已经无法满足玉米的生长需求。在2009~2011年，P60处理的玉米产量相对于P0处理分别增产0.83%、0.79%和17.85%，P75处理增产7.74%、3.18%和19.57%，在2010年磷肥的增产效果最小，可能与2010年的降水量较高有关。此外可以看到，随着施肥年限的增长，P60与P75处理的增产效应差距减小。

图2(Fig. 2)

图2 2009~2011年不同施磷水平玉米产量 Fig. 2 Maize yields under different P2O5 levels from 2009 to 2011 [注(Note)：图中小写字母表示同一年内不同处理之间差异显著，大写字母表示同一处理不同年份差异显著(P < 0.05)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above the ba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treatments with a year, and different capita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the years for the same treatment (P < 0.05).]

不同施磷水平对玉米的产量性状影响不同(表 1)。2009~2011年间，各处理穗粒数随施磷年限而增加；P0处理的穗长差别很小，P60和P75处理的穗长随施磷年限增长；P0处理的百粒重呈下降趋势，P60和P75处理的百粒重逐年增大，仅P60处理的百粒重在后两年显著高于第一年。在同一年份内，不同处理的穗粒数和穗长均无显著差异，2011年时P60和P75处理的百粒重显著高于P0处理。可见不同施磷水平对于百粒重的影响最大，对穗粒数的影响最小。

表1(Table 1)

表1 不同施磷水平玉米产量性状 Table 1 Maize yield components under different P2O5 levels

表1 不同施磷水平玉米产量性状 Table 1 Maize yield components under different P2O5 levels 年份 Year 处理 Treatment 穗粒数(No.) Grains per ear 穗长(cm) Ear length 百粒重(g) 100-grain weight 2009 P0 434.0 Aa 15.5 Aa 33.9 Aa P60 536.7 Aa 15.4 Ba 33.7 Ba P75 544.0 Aa 15.5 Ba 33.8 Aa 2010 P0 598.0 Aa 17.3 Aa 36.5 Aab P60 559.7 Aa 16.8 ABa 37.7 Aa P75 575.3 Aa 16.7 ABa 35.8 Ab 2011 P0 555.6 Aa 16.5 Aa 32.3 Ab P60 594.0 Aa 18.4 Aa 39.1 Aa P75 592.4 Aa 17.7 Aa 38.1 Aa 注（Note）：同列数值后不同小写字母表示同一年内不同处理之间差异显著，不同大写字母表示同一处理不同年份差异显著(P < 0.05)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the treatments within the same year and different capita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ce among years for the same treatment (P < 0.05).

对2009~2011年的穗粒数、穗长及百粒重在不同施磷水平下对产量的影响进行了相关性分析(表 2)，玉米产量与百粒重呈极显著正相关(P < 0.01)，而与穗粒数和穗长达到显著正相关(P < 0.05)，百粒重与穗长之间极显著相关，而与穗粒数无显著相关性，总体来看，百粒重和穗长对玉米产量的影响较大。结合表 1可知，适宜的磷肥用量可以提高玉米的百粒重和穗长，从而提高玉米产量。

表2(Table 2)

表2 穗粒数、穗长、百粒重和玉米产量相关分析 Table 2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between grains per ear, ear length, 100-grain weight and maize yield

表2 穗粒数、穗长、百粒重和玉米产量相关分析 Table 2 Correlation coefficient between grains per ear, ear length, 100-grain weight and maize yield 项目 Item 穗粒数 Grains per ear 穗长(cm) Ear length 百粒重(g) 100-grain weight 产量(kg/hm2) Grain yield 穗粒数Grains per ear 1 穗长Ear length (cm) 0.8342** 1 百粒重100-grain weight (g) 0.6318 0.8346** 1 作物产量Grain yield (kg/hm2) 0.7919* 0.7754* 0.8245** 1 注（Note）：*和**分别表示相关性达5%和1%显著水平Represents the correlation was significant at the 5% and 1% levels.

表 3为连续3年不同施磷水平下玉米总吸磷量、籽粒和秸秆的吸磷量变化情况。在每一年中，玉米的吸磷量均随着施磷水平的提高而增加，到2011年时施磷处理的玉米吸磷量显著高于不施磷处理。2009~2011年，P0处理的吸磷量不断下降，P60处理三年间的吸磷量变化较小，P75处理吸磷量呈逐年增加趋势。P0处理玉米籽粒的吸磷量在2010年最高，P60和P75处理的吸磷量逐年增加，仅2011年施磷处理与不施磷处理达到显著差异。2009、2010和2011年P75处理籽粒的吸磷量比P60处理分别高6.85%、2.37%和1.46%，随施磷年限增加，二者籽粒吸磷量的差距逐渐减小。2009~2011年间玉米秸秆的吸磷量，P0处理逐年下降，P60处理变化较小，P75处理逐年增加。每一年中，玉米秸秆的吸磷量均随施磷水平的增加而增大，后两年3个处理之间差异显著。

表3(Table 3)

表3 不同施磷水平下的玉米吸磷量和分配 Table 3 The phosphorous absorption and distribution under different P2O5 levels

表3 不同施磷水平下的玉米吸磷量和分配 Table 3 The phosphorous absorption and distribution under different P2O5 levels 年份 Year 处理 Treatment 总吸磷量 Total absorption (kg/hm2) 籽粒Grain 秸秆Straw 积累量(kg/hm2) Accumulation 分配比例(%) Distribution 积累量(kg/hm2) Accumulation 分配比例(%) Distribution 2009 P0 28.00 Aa 17.01 Ba 60.74 10.99 Aa 39.26 P60 28.52 Aa 17.15 Ba 60.13 11.37 Aa 39.87 P75 30.32 Ba 18.32 Ba 60.43 12.00 Ba 39.57 2010 P0 26.77 Ac 21.31 Aa 79.61 5.46 Bc 20.39 P60 32.62 Ab 21.48 Aa 65.84 11.14 Ab 34.16 P75 38.34 Aa 21.99 Aa 57.35 16.35 Aa 42.65 2011 P0 21.41 Bc 17.78 Bb 83.07 3.62 Bc 16.93 P60 31.58 Ab 20.96 Aa 66.37 10.62 Ab 33.63 P75 38.64 Aa 21.26 Aa 55.03 17.38 Aa 44.97 注（Note）：同列数值后不同小写字母表示同一年内不同处理之间差异显著，不同大写字母表示同一处理不同年份差异显著(P < 0.05)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the treatments within the same year and different capita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ce among years for the same treatment (P < 0.05).

P0、P60和P75处理籽粒的吸磷量占玉米植株(包括籽粒和秸秆)吸磷量的比例在2009年分别为60.74%、60.13%和60.43%，2010年为79.61%、65.84%和57.35%，到2011年时则为83.07%、66.37%和55.03%。2009~2011年，P0处理中连续3年不施用磷肥，土壤中的磷素不断耗减，玉米吸收的磷素逐年降低，分配到籽粒中的磷素比例从60.74%上升到83.07%。对于施磷处理，每年施用的磷肥能补充土壤磷库，保证玉米生长的磷素需求。P60处理玉米吸收的磷素变化较小，分配到籽粒中磷素的比例保持在65%左右，而P75处理玉米吸收的磷素逐年升高，但分配到籽粒中的比例从60.43%下降到55.03%。由此可见，当磷素养分缺乏时，植物吸收的磷素优先满足籽粒的需求，在养分较高时，则会大量供应营养生长即秸秆需求。

磷肥利用率表示的是磷素对作物生长的贡献，排除了其他元素的交互作用；磷肥农学效率表示每施用1 kg磷肥作物的增产能力；磷肥偏生产力是指施用磷肥作物产量与施磷水平的比值，反映当地土壤基础养分水平和磷肥施用量的综合效应。P60和P75处理的磷肥利用率在2009~2011年间逐年升高，2009年时仅为0.86%和3.09%，到2011年分别上升到16.95%和22.97%，在每一年中P75处理的磷肥利用率均高于P60，仅第三年时差异显著；磷肥的农学利用率，P60处理逐年提高，P75处理在2010年最低，到2011年时P60处理的农学效率高于P75；P60和P75处理磷肥的偏生产力均在2010年最高，而在同一年份P60处理均显著高于P75(表 4)。总体来看，在土壤本身有效磷水平较高的黑土区，P60处理中土壤的基础养分和施入磷肥的综合效应更高。

表4(Table 4)

表4 不同施磷水平下黑土玉米磷肥利用效率 Table 4 Phosphorus efficiency under different phosphate fertilizer levels during 2009 to 2011

表4 不同施磷水平下黑土玉米磷肥利用效率 Table 4 Phosphorus efficiency under different phosphate fertilizer levels during 2009 to 2011 年份 Year 处理 Treatment 磷素利用率 P use efficiency (%) 农学效率 Agronomic efficiency (kg/kg) 偏生产力 Partial factor productivity (kg/kg) 2009 P60 0.86 a 1.32 b 158.78 a P75 3.09 a 9.76 a 135.72 b 2010 P60 9.75 a 1.57 b 198.88 a P75 15.43 a 5.03 a 162.87 b 2011 P60 16.95 b 29.40 a 194.05 a P75 22.97 a 25.78 a 157.50 b 注（Note）：同列数值后不同小写字母表示同一年内不同处理之间差异显著(P < 0.05)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the treatments within the same year (P < 0.05).

不同施磷水平下，土壤表观磷平衡变化情况各不相同(表 5)。2009~2011年，P0处理土壤磷素一直处于亏缺状态，由于玉米吸磷量减少，土壤亏缺的磷素逐渐减少；P60和P75处理的表观磷平衡均表现为盈余，随着玉米携出的磷量增加，土壤盈余的磷素逐渐减少，P60处理的磷素盈余三年之间无显著差异，P75处理的磷素盈余显著下降。

表5(Table 5)

表5 不同施磷水平玉米吸磷量和表观磷平衡(P2O5 kg/hm2) Table 5 Maize P absorption and apparent soil P balance under different phosphate fertilizer levels

表5 不同施磷水平玉米吸磷量和表观磷平衡(P2O5 kg/hm2) Table 5 Maize P absorption and apparent soil P balance under different phosphate fertilizer levels 年份 Year 处理 Treatment 投入量 Input 吸磷量 Absorption 表观平衡 App. balance 2009 P0 0 28.00 Aa -28.00 Ab P60 60 28.52 Aa 31.48 Ab P75 75 30.32 Ba 44.68 Aa 2010 P0 0 26.77 Ac -26.77 Ab P60 60 32.62 Ab 27.38 Ab P75 75 38.34 Aa 36.66 Ba 2011 P0 0 21.41 Bc -21.41 Bc P60 60 31.58 Ab 28.42 Ab P75 75 38.64 Aa 36.36 Ba 注（Note）：同列数值后不同小写字母表示同一年内不同处理之间差异显著，不同大写字母表示同一处理不同年份差异显著(P < 0.05) Different smal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 among the treatments within the same year and different capital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ly difference among years for the same treatment (P < 0.05).

连续3年不同施磷处理后，P0、P60和P75处理有效磷含量变化(2011年成熟期与2009年苗期差值)分别为-15.40、-0.19和3.50 mg/kg，可见P0处理的土壤有效磷大幅度下降，P60处理基本维持原水平，而P75处理则有一定的提高。

P0、P60和P75处理，2009~2011年3年总的表观磷盈余量分别为-76.18、87.28和117.70 kg/hm²。2011年成熟期与2009年苗期有效磷含量差值与表观磷盈余量之间的关系如图 3所示，有效磷含量变化与表观磷盈余量呈极显著线性正相关，y=0.096x-8.154(y为有效磷含量变化，x为表观磷盈余量，R²=0.999)。在本研究的黑土区，磷素盈亏每增加100 kg/hm²，有效磷含量增加9.6 mg/kg。

图3(Fig. 3)

图3 2009~2011年土壤有效磷计算的表观磷平衡 Fig. 3 Apparent P balance dependent of soil Olsen P content during 2009-2011

试验结果表明，玉米的产量随施磷水平的提高而增加，这与前人的研究结果一致^[19]。2009~2011的3年间，仅第三年施磷处理的玉米产量显著高于不施磷处理，而3年中P60处理的产量一直与P75接近，且随着施肥年限的增长，二者之间的增产效应差距减小。可能本试验地处黑土区，土壤基础地力较高，初始有效磷含量达到30 mg/kg，在短时间内能够维持玉米的生长需求，但长时间不施用磷肥，由于作物不断带走土壤磷素，土壤的有效磷含量持续下降，不能保证作物的生长需求，而施磷则可以补充土壤的磷库。为了保证作物的连续高产、稳产，应该向土壤投入一定量的磷肥。在一定范围内，磷肥的用量可以有效提高作物产量，但过量施磷也可能引起作物减产。柴颖等^[20]研究表明，随磷肥用量的增加，产量先增加后降低，因为过量施磷会抑制养分向籽粒的转运，进而影响玉米籽粒的发育及产量的形成。可见，适宜的磷肥用量对于农业生产具有重要意义。本研究中，P60和P75处理的产量很接近，P60处理更为合理。有关施肥对玉米的产量性状的影响，刘恩科等^[21]认为均衡施氮磷钾能增加穗长和千粒重等性状；郭忠义等^[22]发现施用磷肥能提高玉米的百粒重。然而这些研究均未涉及不同施磷水平对产量性状的影响。本研究发现玉米的百粒重和穗长随施磷水平提高而增大，说明不同施磷水平能影响产量性状进而影响玉米产量。

作物的生长发育和产量形成受作物器官内氮、磷、钾等养分吸收与转运的影响^[23]。侯云鹏等^[24]的研究认为，适宜的氮肥用量能使水稻籽粒养分比例明显提高，而氮肥过量会使养分过多地滞留于营养器官中，不利于籽粒中养分的积累。本研究中，由于2010年降雨量明显多于2009和2011年，P0处理玉米的产量和吸磷总量也显著增加，虽然其在籽粒中的分配比例较施磷处理高，但这也是作物长期适应缺乏胁迫出现的反馈现象，不代表其磷素利用率高。两个施磷处理相比，施磷量高的处理玉米总的吸磷量也高，但从分配到籽粒中的磷素比例来看，P60处理比较稳定，而P75处理逐年下降，说明P75处理吸收的磷素没有高效转移到籽粒中，大量的磷素供应营养体生长，存在磷素奢侈吸收现象。可见适宜的磷素水平对于养分有效转移到籽粒中非常重要。

肥料利用效率是衡量合理施肥的重要指标，其从不同方面描述了作物对磷肥的利用情况^[25-26]。本研究2009~2011年的3年中，磷肥利用率均为P75处理较高，偏生产力则为P60处理较高。到第三年时，P60处理的农学效率高于P75。P60比P75处理施磷量小，但二者玉米产量接近，且P60处理的偏生产力一直较高，可见对于黑土区域，P60处理中土壤的基础养分和施入磷肥的综合效应更高。从农业生产的经济效益来看，2011年时吉林省的玉米种植面积为4701.33万亩(农业部网站数据)，如果将传统的施肥量(P₂O₅ 75 kg/hm²)减少20%，全省可以减少P₂O₅ 47010 t，磷肥(磷酸二铵)价格按每吨3300元，全省磷肥投入节省1.6亿元成本，玉米的产量参照本研究中2011年数据，P60处理为11643 kg/hm²，P75为11813 kg/hm²，玉米的收购价格按每吨1840元，全省玉米收入差0.98亿元，总体来看，吉林省玉米种植上，P60处理比P75处理经济效益高出0.62亿元。如果将减量施肥(传统施肥量的80%)措施推广到整个东北地区，将会产生很大的经济效益。

植物生长发育所需磷素主要来自于土壤，土壤是植物生长的养分“库”。据报道，我国约有74%的耕地表现出缺磷症状，酸性土壤和石灰性土壤中缺磷现象更为明显。在酸性土壤中，磷与铁、铝结合形成难溶的磷酸盐；石灰性土壤中，磷与钙结合形成难溶的Ca₈-P、Ca₁₀-P^[27]，因而土壤中有效磷含量很低。磷肥投入已成为改善土壤磷素含量和土壤供磷能力的重要途径。土壤有效磷含量处于较低水平时，磷肥的投入能显著提高作物产量^[28]，当土壤有效磷水平超过某个值时，继续施用磷肥，对提高作物的产量作用很小，这个值被定义为“磷农学阈值”^[29]，对于合理施磷具有指导意义。基于吉林公主岭中层黑土长期定位站(有效磷含量初始值为10.2 mg/kg，磷肥用量为每年80 kg/hm²P₂O₅)的观测数据，沈浦^[30]计算出该区的玉米阈值为13.0 mg/kg，而氮磷钾(NPK)配施处理有效磷年增长率1.00 mg/kg，连续施用磷肥，土壤的有效磷含量逐渐升高，最终超过玉米的农学阈值，进一步提高则有可能造成环境风险^[31]。本研究的试验地，有效磷的初始含量达到30 mg/kg以上，已经超过该地区的有效磷阈值(13.0 mg/kg)，属于磷素水平较高的土壤，应该适当降低或维持土壤有效磷的水平^[32]。连续3年不同施磷水平下，分析了有效磷变化量与3年的表观磷平衡的关系，磷素盈亏每增加100 kg/hm²，土壤有效磷含量增加9.6 mg/kg。本研究中，每100 kg/hm²磷素盈亏引起的有效磷含量变化较大，可能由于黑土地区的有机质含量较高，有报道在褐土区，有机无机配施时，土壤磷每累积100 kg/hm²，有效磷含量增加9.1 mg/kg^[33]。可见，黑土区磷素盈余能引起有效磷含量的很大提升，在本研究中，P60处理的有效磷含量基本维持原水平，而P75处理提高了土壤有效磷含量，可能加剧土壤磷素向水体流失的风险。因而在有效磷含量较高的黑土区，可以把60 kg/hm² P₂O₅施用量作为推荐施磷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