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石油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20, Vol. 22 Issue (6): 98-104
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视域下人的存在方式的拓展    [PDF全文]
卢成观1,2     
1. 贵州师范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 贵州 贵阳 550001;
2. 右江民族医学院马克思主义学院, 广西 百色 533000
摘要:人类社会进入二十一世纪以来,世界因互联网的产生和存在而日益变成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复合体。人是历史性、客观性、现实性的存在物,人的存在方式主要包括生存方式、交往方式、组织方式以及思维方式。伴随着网络技术的迅猛推进,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应运而生,深刻地改变了人类的经济生活、政治生活、文化生活等诸多方面,不断地拓展和延伸人的生存方式、交往方式、组织方式以及思维方式,深刻地变革和重塑人自身;同时,又通过衍生人类对自身的生存方式、交往方式、组织方式以及思维方式的反思来不断拓展其存在方式。必须注意的是,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存在方式的拓展,不仅要强调人的存在的个性化,而且更应强调人的存在的整体化。
关键词网络空间    命运共同体    生存方式    交往方式    组织方式    思维方式    
Expansion of Human Existence in the Context of the Community of Shared Destiny in Cyberspace
LU Chengguan1,2     
1. School of Marxism, Guizhou Normal University, Guiyang Guizhou, 550001, China;
2. School of Marxism, Youjiang Medical University for Nationalities, Baise Guangxi, 533000, China
Abstract: Since the 21st century, the world has increasingly become a complex of real world and virtual world due to the emergence and existence of the Internet. Man is a historical, objective and realistic existence. The way of man's existence mainly includes the way of life, the way of communication, the way of organization and the way of thinking. With the rapid advancement of network technology, the community of shared destiny in cyberspace has profoundly change many aspects of human economic, political and cultural life and so on, expanding and extending people's way of life, communication, organization and thinking, and profoundly transforming and reshaping people themselves. It must be noted that in the community of shared destiny in cyberspace, the expansion of human existence should not only emphasize the individuation of human existence, but also emphasize the integration of human existence.
Key words: cyberspace    community of shared destiny    mode of existence    mode of communication    mode of organization    mode of thinking    
引言

21世纪是互联网大发展、大繁荣的时代,世界因互联网的存在日益变成现实世界和虚拟世界的复杂结合体。互联网技术的发展是一把人所皆知的双刃剑,在美丑共存、利弊同在、真假交织的网络社会中,人的生存方式、人的交往方式、人的组织方式以及人的思维方式得到了拓展和延伸。但如何解决互联网发展所带来的种种疑难杂症,是自互联网诞生以来全人类所共同面对的重大理论与现实问题。马克思曾指出:“一切划时代的体系的真正的内容都是由于产生这些体系的那个时期的需要而形成起来的。”[1]马克思主义在纷繁复杂的网络时代致力于谋求人类解放和人的自由全面发展,这充分显现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这一正确主张完全符合人类公共价值与长远利益的基本诉求,跨越了民族和国家,具有世界性的历史意义。2014年,首届世界互联网大会隆重开幕,习近平在贺词中明确指出:“互联网让国际社会成为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命运共同体。”[2] 2015年,习近平在第二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再次强调,推动共同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主要方式,就在于要致力于推动网络空间在全球范围内充分实现互联、互通、共享、共治[3]。2016年,他在第三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重申,只有深化网络空间国际合作,才能治理好互联网,最终携手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4]。此后,在第四、第五、第六届世界互联网大会上,“携手共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主题始终不变,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理论命题逐步得到完整阐发,实践主题不断得以拓展延伸。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是互联网时代的全新需求,不断拓展和延伸着人的生存方式、人的交往方式、人的组织方式以及人的思维方式。从理论的维度考察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生存方式、人的交往方式、人的组织方式以及人的思维方式,一方面可以为推进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提供重要理论遵循,另一方面也为推进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提供基本实践导向。

1 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拓展了人的生存方式

人的生产方式、生产范围以及生活方式,构成了人的生存方式的统一体,这一统一体是由劳动者、劳动资料、劳动对象以及所有参与社会生产和再生产的一切要素所构成的复杂系统。习近平曾强调,人们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由于虚拟经济与实体经济的结合将发生革命性变化[5]。随着网络技术的日益发展,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文化理念日益渗透到人的生产的诸要素之中,将不断拓展人的生产方式、生产范围以及生活方式。

1.1 人的生产方式的拓展

生产力和生产关系构成了人的生产方式的两个方面,人类社会不断向前发展有赖于生产力和生产关系的统一。马克思、恩格斯强调:“人们之间一开始就有一种物质的联系。这种联系是由需要和生产方式决定的,它和人本身具有同样长久的历史。”[6]160人的生产方式伴随着人类历史实践的始终,随着人类历史实践的产生而产生、发展而发展、改变而改变。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作为人的新的历史实践活动,对人的综合素质的要求越来越高,促使人的生产方式不断智能化、信息化。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只有通过不断更新自身的知识贮备和掌握丰富的网络信息,才能在参与人类共同的网络活动空间中加强沟通、扩大共识、深化合作。同时,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下,人的生产过程日益网络化、生产竞争日益灵活化,并以此为前提促使人所生产的产品在网络市场上日益虚拟化和社会化,整个现实的和虚拟的社会体现于网络市场的社会化[7]。在现实社会和虚拟社会不断融合交织的过程中,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得以进一步丰富和发展,人的生产方式则表现为更高程度上网络化的直接生产方式,因而包括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在内的网络科学技术在推动物质生产力的发展中发挥了不可替代的文化软实力作用,是人的生产方式的进一步延伸。

1.2 人的生产范围的拓展

马克思曾指出:“各民族之间的相互关系取决于每一个民族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6]147由此可知,人的生产关系也是取决于人所处时代的生产力、分工和内部交往的发展程度,同时“分工的每一个阶段还决定个人在劳动资料、劳动工具和劳动产品方面的相互联系”[6]148。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生产力、分工和交往的发展程度不断提高,人的劳动资料、劳动工具和劳动产品不断信息化和虚拟化,并推动着人的生产范围的不断扩大化和全球化。信息社会与传统的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不同,新的网络生产资料在信息社会中得到不断创造,网络社会中许多的信息知识更是与日俱增。特别是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网络生产资料更是有力地推动世界产业、贸易、金融在全球范围内规模的扩大。习近平强调:“我们愿意同各国加强合作$\ldots\ldots$推动全球数字经济发展。”[8]535因此,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生产范围进一步扩展,世界范围内的生产、流通、分配和消费诸环节日益突破传统时空的界限成为新的共同体。

1.3 人的生活方式的拓展

生活方式是人借以满足自身生产、生活和生存需要而进行的全部活动的总和,网络生活方式则是人在网络社会时代以网络生活为前提的全部人类生活活动的总和。在当今社会,物联网、共享经济、智能工业等新兴产业方兴未艾,人类的生产生活不可避免地受到互联网的深刻影响,人类社会也因此面临新的契机。比尔·盖茨认为,在网络社会中,很多人将生活在万维网生活方式中,借助网络获取信息,利用网络进行学习、娱乐和通信将成为许多网民的习惯[9]。可见,在网络科技革命中,人的生产、生活和生存方式较之以往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人的生活方式得到了革命性的拓展。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类双手和大脑的功能借助网络得到了延伸,个人生活与社会生活不仅得到了联系,单个国家的生活与世界的生活也得到了联系[10]。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生活方式得到明显的拓展,主要体现在网络办公与灵活工作、网络教育与终身学习、网络娱乐与生活艺术、网络消费与安居乐业、网络医疗与虚拟旅游等方面。习近平也强调:“互联网已经融入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深刻改变了人们的生产和生活方式”[11]。因而,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自我与他人、工作与休闲、工作与家庭、日常生活与非日常生活的界限都逐步受到消解,网络空间日益成为人的自我满足、自我教育、自我服务乃至自我全面发展的需要。

2 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拓展了人的交往方式

人在生产生活的各种交往活动体现了人的交往方式,人在这一过程中通过相关的交往工具和手段逐步形成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与社会之间的诸多关系。人类共同的活动场域和活动空间在信息社会时代表现为网络空间。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实则是人的交往时空、交往能力、交往价值的拓展,这是世界各国加强沟通、扩大共识和深化合作的历史机遇,关乎国家的命运和人类的前途,对于指导人类正确开展社会交往关系具有重要意义。

2.1 人的交往时空的拓展

人的交往时空是人的交往时间和交往空间的总和。交往时间和空间是人的交往方式的重要因素。在传统的交往方式中,人的交往时间和空间受到交往工具、交往手段、交往地域等限制。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交往时间和空间不再受局限,世界已经变成鸡犬相闻的地球村,相隔万里的人们不再老死不相往来。“交往在人类生存、发展与完善的过程中发挥了极其重要的作用$\ldots\ldots$离开了交往,生产是不现实的,人是不具体的”[12]。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时代,信息的传播更加便捷、快速,不断突破时间与空间的限制,带来信息传播方式的变革,从而助推着人的交往时间和空间的拓展。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不再单纯被动式地交往,而是在不知不觉中参与、接受和认同各种各样的网络信息。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人的交往时间得到逐步延长,人的交往空间得到不断扩大。因而,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视域下,要想让信息资源充分涌流,就必须努力缩小不同国家、地区、人群间的信息鸿沟[8]534。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地赋予人的交往时空以全新的内涵和全新的际遇,才能推动人与自然、人与人以及人与社会等各种交往关系得到实质性拓展,最终推动人的交往方式的变革。

2.2 人的交往能力的拓展

人的交往能力和水平,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人的交往规模和人的认识世界的能力。马克思强调:“只有随着生产力的这种普遍发展,人们的普遍交往才能建立起来。”[6]166人的普遍交往的建立是以生产力的发展以及与此有密切联系的世界交往为前提的。实际上,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就是在21世纪人类社会生产力高度发达的基础上,伴随着经济全球化浪潮中形成的世界市场的普遍交往而横空出世的。因此,人类的交往能力和交往水平就是在生产力的普遍发展以及世界的普遍交往中得以提高的,“地域性的个人为世界历史性的、经验上普遍的个人所代替”[6]166。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下,人与自然、人与人、人与社会之间的孤立状态和隔阂状态逐渐被打破、被消解。世界历史由民族历史进一步转变而形成,在加速社会生产力发展的同时也实现了人的交往的发展,尤其给生产力发展水平相对较低的世界各国以及人的交往存在欠缺的国家和地区带来了千载难逢的良好契机。同时,“互联网正在改变人类的这种交往方式和生活方式,它以最节能的方式解决了人类交往的便捷与低成本之间的难题”[12]。此时,人的交往成本由于便捷的网络交往方式得到明显下降,人的交往能力和交往水平则得到显著拓展和提升。这一方面加速了生产力的发展,另一方面也推动了人的普遍交往的扩大,最终加速整个社会历史的发展进程。

2.3 人的交往价值的拓展

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时代的来临进一步将人类交往带入休戚相关的地球村。如何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时代运用好互联网技术,将互联网利益变为全世界所共享从而推动人的交往价值的实现,是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不可回避的崭新时代课题。马克思指出:“物质的生产是如此,精神的生产也是如此。各民族的精神产品成了公共的财产。”[6]404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交往不断打破原有国家和民族地域的种种界限,促使诸多各具特色的风俗习惯、历史人文和价值观念得到不断交织交融,有力地推动着不同国家和地区的特色文化走向世界,各民族的精神产品真正变成了公共的财产,人的交往价值也因此得到了拓展。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提出,是中国智慧的凝练和中国方案的策划,包含着构建网络空间政治、经济、文化新秩序的价值引领。从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看,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是对人类社会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为网络时代人的交往提供了价值引领和前进方向。从文化交往价值来看,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就要始终坚持发挥互联网传播平台这一显著优势,让世界各国人民在交流交往中加深对中华优秀文化的了解,同时也让中国人民充分了解各国千姿百态的优秀文化,共同推动网络文化实现大繁荣、大发展,从而有效地丰富人们的精神世界,最终促进人类文明在交流交往中不断得到融合和进步[8]534。在这一过程中,既要坚持尊重差异性和发挥多样性的统一,又要坚持开放包容、平等互惠和合作共赢。要在谋求人类命运共同体价值追求的过程中,推动不同类型文明主体互学互鉴、互联互通,将亿万网民共同的精神追求汇聚在网络空间中,从而在构建网络空间价值共同体和利益共同体的基础上着力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13]

3 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拓展了人的组织方式

从一般意义来看,人的社会组织形式和社会发展形式是构成人的组织方式的主要要素。马克思强调:“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它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6]139从特定角度上说,人的组织方式实际上也是人的社会关系的具体表现。人在丰富发展自身社会关系的同时,也都无一例外地在丰富发展自己的组织方式。随着人类社会进入网络时代,人的组织方式发生了深刻的变革,人的组织方式越来越网络化、智能化、信息化。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组织规模、组织关系以及组织信息,较之以往传统物理和地理意义上人的组织方式都有了巨大的开拓和发展。

3.1 人的组织规模的拓展

在交往实践中,人类历史得到不断向前发展,明显地呈现出从分散发展走向整体发展的积极趋势,特别是在互联网时代实现了高度的横向融合发展[14]。人类在交往中由分散走向整体的过程,可以认为是人的组织规模的拓展和重新整合。面对网络空间进入智能化、数字化、信息化的新阶段,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促使人在网络社会交往中的渗透力度、粘合强度、涉及广度更加突出和明显。2015年9月22日,美国《华尔街日报》对习近平进行了采访,习近平指出:作为20世纪最伟大发明之一的互联网,具有高度全球化的特性。因而,网络空间作为人类共同的活动空间,在高度信息全球化的激发下,整个国际社会俨然已经成为不分你我的命运共同体。与传统的工业社会不同,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组织形式不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随着共同体所处的环境和所追求目标的改变而不断改变。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时代,不同地区、不同国家的人与人、人与组织、组织与组织之间的互动性、开放性、交流性更加频繁,使人与人、人与组织、组织与组织之间不断重组,最终推动人的组织规模的全球化。正如美国著名网络社会学家莱恩格尔德所强调的,网络的终极发展并不是简单地促动社会的变化以达到建立一个纯粹信息化市场的目的,“而在于形成长久的个体关系和群体关系”[15]。因而,从长远来看,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所要构建的就是形成长久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个体关系和群体关系,亦即人的组织规模的拓展。

3.2 人的组织关系的拓展

传统的人的组织关系,强调的是人在团体中的本位结构,人的组织关系是高度集中并且是唯一的。进入网络社会时代,人的组织关系则是分散多样的,人的组织关系变得更加直接、透明。网络社会下的人的组织关系,更注重人本身的主体地位,更加突出地强调单个人的能力、知识、技能、创新力和创造力。随着经济全球化、信息全球化的纵深发展,网络空间中的各种资源得以在全球范围内重新进行优化配置,不同国家和地区之间的共同利益更加联系紧密。正因为如此,“一系列国际组织如雨后春笋般出现,随之出现的各类组织规章和条约,制定了保护共同利益的国际规则”[16],进而通过各类合作组织的建立,有力地推进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建设。因此,随着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推进,人在组织关系中既注重充分发挥人的主体能动性,也更加强调人的组织关系的集合性作用。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民间机构与公民个人、互联网企业与技术社群以及政府与国际组织等多元主体都参与到网络空间的活动中来,各种利益组织在网络社会的争议中求共识、在共识中谋合作、在合作中创共赢、在共赢中谋发展、在发展中求大同,从而深化拓展了人的组织关系。从根本上来说,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理念体现的是一种超越国家、地域和民族的普遍性诉求,是一种深邃的人的组织关系的价值理性,为推动网络空间互联互通、共享共治注入了中国理念和中国智慧。

3.3 人的组织信息的拓展

人在组织中信息联系的直接性和交互性,决定着人如何获得外部信息以及获得外部信息的程度,显现出人的组织方式的动态性和开放性。在传统社会条件下,人的组织信息的获得是单一片面的,往往局限于某一地域范围之内。随着网络社会的发展,网络组织内部直接又迅速的人流、物流、信息流等联系不断加强,推动了信息传播的方式千差万别、信息传递的渠道交错纵横。这从一定程度上摒弃了传统社会对信息结构的约束和对信息资源的垄断,改变了以往信息被割据和封锁的尴尬境地,人的组织信息也因此具有了高度的灵活性和柔性。习近平指出:“互联网是一个社会信息大平台,亿万网民在上面获得信息、交流信息。”[17]6就当前的网络社会而言,城乡信息鸿沟仍然是影响网络空间拓展深化的最大瓶颈。如何更好地缩小世界范围内不同人群、地区乃至国家之间的信息鸿沟,让各类信息互通有无、畅通无阻,让网络信息资源以合理的方式在网络空间充分涌流,是当前国际社会所肩负的共同责任和担当。习近平强调,要“把加快全球网络基础设施建设放在首要位置”[3],因而,推动全球范围内互联互通的网络信息基础设施建设显得刻不容缓。要充分利用好网络信息传播速度快、多变化、无边界、多维度的特色优势,持续打造深入交流、集思广益的国际信息平台,进而在全球范围内实现人的组织信息的拓展,最终谋求人类的文化交融点、利益契合点、合作增长点、共赢新亮点,努力画出最大同心圆,让世界各国和人民从中受惠受益[18]

4 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拓展了人的思维方式

人的历史时代背景、实践认知水平以及科学文化素质与人的思维方式紧密相连,综合反映着各个历史实践过程中社会发展的各种思想文化要素。一般来说,人的思维要素主要包括人的思维结构、人的思维功能以及人的思维方法,这些要素构成人的认识产生和形成的内在机理和过程。历史唯物主义认为,人的思维方式的发展是阶段性和延续性的统一,即“每一种思想=整个人类思想发展的大圆圈(螺旋)上的一个圆圈”[19]。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下的人的思维方式,业已发展为主体、客体、中介等多元互动的新形态,“这会对他们的求知途径、思维方式、价值观念产生重要影响,特别是会让他们对国家、对社会、对工作、对人生的看法产生重要影响”[17]6。由此可知,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推动下,人的思维结构、人的思维功能以及人的思维方法都得到了拓展。

4.1 人的思维结构的拓展

人的思维结构主要是就人的思维主体和思维整体而言的。传统意义上的人的思维主体和思维整体以集群性为主,信息社会的到来,推动着人的思维主体和思维整体向个性化、独立化的方向发展。习近平指出:“当今世界,科技进步日新月异,互联网、云计算、大数据等现代信息技术深刻改变着人类的思维、生产、生活、学习方式,深刻展示了世界发展的前景。”[20]在这种背景下,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进一步实现了人的思维主体和思维整体的多元整合与互联。只有这样,才能凝聚共识、凝聚智慧、凝聚力量,使亿万民众形成具有世界视野、全球思维的网络空间共识。恩格斯曾强调,每个时代的理论思维都是一种历史的客观产物,这种作为历史客观产物的理论思维在不同的时代具有完全不同的形式,并在不同的形式中展现出完全不同的内容[21]。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时代,网络促进了人类思维方式的变革,人的虚拟性思维方式的产生和发展在网络社会实践中得到催生,这主要表现在人的沉浸性思维、匿名化思维、交互性思维、构想性思维等方面。网络是人类社会在长期的历史实践过程中智力的产物和外化,其背后潜在的是人类虚拟性思维方式。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虚拟性思维方式使人类的思维半径加宽、思维深度加大、思维精确度加深,从而推动着人的思维结构得到拓展和延伸。人类思维的角度、内容以及成果在此前提下得到不断丰富,逐渐超越了以往根深蒂固的传统思维模式和结构,思维创新由此更加深入、广泛和快速。

4.2 人的思维功能的拓展

“人的思维是否具有客观的真理性,这不是一个理论的问题,而是一个实践的问题”[6]134。人的思维的真理性,从一个特定的角度来看就是人的思维的功能性问题。人的思维的功能需要在具体实践当中才能得到实现和发展。一般来说,人的思维直接影响着人的分辨能力、表达能力、学习能力和创新能力,这是人类认知较高级形式的表现。在网络社会出现前,由于信息传播的狭窄性、传播速度的滞后性、传播手段的单一性、传播方向的单向性等,导致人们获得的信息明显不足,人的思维功能因此受到限制。但随着网络社会的到来,网络信息传播主体、客体、中介等越来越多元化,网络信息的范围广、数量大、变化迅速,不断刺激着人的思维能力的拓展。特别是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下,网络信息传播更加海量、传播速度更加快捷、传播手段更加多元、传播方式更加多样。这不但扩大了人类认识和实践的范围,还扩大了人类的认识半径,启发了人们思维的创造性,提高了人类的思维能力。但需要指出的是,网络空间是一个兼具复杂性和动态性的虚拟现实空间,全人类共同面临着网络恐怖主义、网络犯罪、网络攻击等安全挑战,需要我们坚持以法治思维加强网络空间治理。因此,要积极在网络空间治理中不断深化国际合作,谋求互利共赢的国际网络空间治理目标,坚定不移携手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充分发挥人的法治思维功能在“治网、办网、用网、护网”中的作用,实现人的思维功能的拓展。

4.3 人的思维方法的拓展

思维方法是人们观察问题、思考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重要抓手,是人们通过思维活动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途径、手段或方式。马克思曾说:“观念、范畴也同它们所表现的关系一样,不是永恒的。它们是历史的、暂时的产物。”[22]观念、范畴很多时候就表现为人的思维,观念、范畴所表现的关系就是人的思维关系。从这个意义上看,人的思维关系也并不是永恒的,人的思维关系也是历史的、暂时的产物,也会随着历史实践的发展而发展。在农业社会和工业社会,人的实践和认知水平有限,人的思维相对封闭,导致了人的思维方法相对局限。随着信息社会的到来,互联网这一全新领域成为人们学习、生活与工作的新空间,人的思维方法也由于网络社会的进步和发展而日趋丰富和复杂。随着国际国内对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逐步推进,由于信息传播的海量化、信息更新的便捷性以及信息传播手段的复合性,网络社会已经“深刻改变了人们的思维、生活与生产方式,极大地促进了世界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的发展”[12]。因而,从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的角度来看,人在政治、经济、文化、社会、生态等领域所谋求的发展,就是人的思维运作及其方法的拓展。

5 结语

网络社会在21世纪已经呈现出大发展大繁荣的积极面貌,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不仅与科学技术不断进步带来的生产力发展息息相关,而且在人类社会发展的新进程中日趋关系到人类自身的生存。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正在深刻地变革和重塑人自身,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以衍生人类对自身的生存方式、交往方式、组织方式以及思维方式等的反思来不断拓展其存在方式。人的存在方式是马克思主义一直以来研究的重大课题,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作为人类社会历史实践的新产物,对人类社会未来的生存及发展走向起着重要的影响作用。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存在方式拓展的最明显特征,就是人的存在方式的拓展不是单个个体的拓展,而是整体的拓展、共同体的拓展。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中人的存在方式拓展,既强调人的存在的个性化,但更强调人的存在的整体化。因而,从学理的角度阐释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视域下人的存在方式,可以为人类的存在方式寻找新的实践视域,一方面可以为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提供价值导向,另一方面也可以为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提供理论遵循,推动人类社会在21世纪构建网络空间命运共同体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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