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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态与农村环境学报  2017, Vol. 33 Issue (2): 135-141   DOI: 10.11934/j.issn.1673-4831.2017.0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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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江中游江段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特征及生态风险评价
刘俊 1, 朱允华 1, 胡劲松 1, 彭国文 2, 谢红艳 1, 李志良 1, 彭翠英 1    
1. 南华大学药学与生物科学学院, 湖南 衡阳 421001;
2. 南华大学化学化工学院, 湖南 衡阳 421001
摘要:为了研究湘江中游江段沉积物中重金属的污染特征及生态风险,于枯水期在株洲段和衡阳段采集了6个断面的18个沉积物;测定了沉积物中Cd、Pb、Zn、Cu的总量、形态及生物有效性,利用地积累指数法和单因子指数法分析了其污染程度与等级,并评价了湘江重金属污染治理的成效。结果表明:(1)湘江中游4种典型重金属(Cd、Pb、Zn、Cu)含量远高于湖南省土壤背景值,分别为背景值的83.1~1 178.7、4.46~15.9、2.88~16.1和3.35~6.22倍;整体上看,重金属含量由上游往下游呈逐渐增加趋势。(2)湘江中游各采集点沉积物重金属的交换态比例不高,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占很大比例,有较高的二次污染风险。(3)湘江中游沉积物中各重金属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显著,霞湾镇和松柏镇生物可利用性最高的是Cu,其余各采集点均为Cd。(4)与GB 15618-1995《土壤环境质量标准》中二级标准比较,各采集点Cd、Pb、Zn、Cu含量均已超标;其中污染最严重的是Cd,已达到强-极强的污染程度。(5)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的综合治理已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湘江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的生态风险。
关键词湘江中游    沉积物    重金属污染    生态风险    
Characteristics and Potential Ecological Risk Assessment of Heavy Metal Pollution in the Sediments of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LIU Jun 1, ZHU Yun-hua 1, HU Jing-song 1, PENG Guo-wen 2, XIE Hong-yan 1, LI Zhi-liang 1, PENG Cui-ying 1    
1. College of Pharmacy and Life Science, University of South China, Hengyang 421001;
2. College of Chemistry and Chemical Engineering, University of South China, Hengyang 421001, China
Abstract: In order to study characteristics and ecological risk of heavy metal pollution in the sediments of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18 sediment samples were collected from 6 cross-sections of the Zhuzhou and Hengyang Sections of the river (3 samples per cross section) during the dry season for analysis of heavy metals and their total contents, chemical forms and bioavailabilities. Heavy metals pollution was analyzed by degree and graded with the geoaccumulation index method and single-factor index method, and effect of governance of the Xiangjiang River was evaluated. Results show as follows:(1) The contents of four typical heavy metals (Cd, Pb, Zn and Cu)were much higher than their respective background values in the soil of Hunan Province, being 83.1-1 178.7, 4.46-15.9, 2.88-16.1 and 3.35-6.22 times as high, respectively. On the whole, contents of the heavy metals rose gradually from the upper reaches to lower reaches; (2) Of the heavy metals in the sediment samples, the fraction of exchangeable form was rather low in proportion and the fraction of amorphous Fe-Mn oxides was in dominance, posing a high risk of secondary pollution; (3) The heavy metals in the sediments differed sharply in bioavailability. In the cross-sections at Xiawan Town and Songbai Town, the element the highest in bioavailability was Cu and in the other cross-sections, it was Cd; (4) According to Grade Ⅱ criteria ofthe China Environmental Quality Standard for Soils (GB 15618-1995), Cd, Pb, Zn and Cu all exceeded the threshold values, with Cd in particular, which reached the severe-extremely severe level; and (5) After years of comprehensive pollution control, heavy metal pollution in the sediment of the river has been lowered by a certain degree and hence their ecological risks.
Key words: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sediments    heavy metal pollution    ecological risk    

作为水体生态系统的重要组成部分, 沉积物为大量底栖生物提供了觅食、栖息和繁殖的场所。随着现代工业与矿业的发展, 大量的外源污染物通过大气沉降、废水排放、水土流失等途径进入水体, 最后汇集在沉积物中。沉积物污染成为全球性的环境问题[1-5]。对污染物而言, 沉积物具有源和汇的双重功能, 水环境质量的变化与沉积物的环境质量存在极为密切的关系[6]。沉积物中的污染物可直接或间接地对底栖生物、浮游生物产生毒害, 并富集在水生生物体内, 再经食物链的传递对整个水生态系统以及人类健康构成潜在威胁[7]

湖南省素有“有色金属之乡”的美名, 矿产开发、冶炼和化工等工业活动促进了当地的经济发展, 但由于采矿和冶炼中的废水、废渣及降尘未达标或未经处理直接排放, 造成湘江流域周围水体、土壤和农作物受到严重污染[8-16]。研究表明, 湘江衡阳段底泥重金属Cd、Pb污染特别严重, 底泥Cd的地积累指数(Igeo)值均为6级, 已达到极强的污染程度, 底泥Pb的Igeo值均为2~3级, 已达到极中至强的污染程度, 存在较大的生态毒性风险[16]。因此, 湘江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的治理和湘江水体生态系统被纳入我国水体污染控制与治理科技重大专项; 湖南省政府亦启动了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的综合治理工作, 规划期限为2011—2020年。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整治工作效果如何, 湘江沉积物重金属的生态风险是否降低问题尚缺乏系统的研究报道。因为湘江中游江段河床多砾石、卵石等硬质底, 加之中游的株洲航电枢纽、衡山大源渡水电站建成蓄水, 使中游水位大幅度抬升, 在丰水期和平水期江中洲滩常被淹没, 不便采集江底沉积的泥沙; 所以笔者选择在洲滩露出江面的枯水期进行采样, 以采集的湘江中游江段的沉积物为研究对象, 测定沉积物中Cd、Pb、Zn、Cu总量、不同形态的含量及其比例、生物有效性等, 采用单因子指数法与地积累指数法对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特征及潜在生态风险进行定量分析与评价, 旨在了解湘江重金属污染治理的成效, 以期为今后的湘江水体污染防治提供基础数据和科学依据。

1 材料与方法 1.1 样品采集与制备

在枯水期(10—11月)由上游向下游在常宁市松柏镇、衡南县车江镇、衡阳市东洲岛、衡东县霞流镇、株洲县淦田镇、株洲市霞湾镇进行沉积物采样(图 1)。在各断面的江中洲滩滩尾回水区、缓水区和浅水区采集沉积物表层0~20 cm沉积物, 每个断面采集3个样本, 共计18个样品, 用聚乙烯封口袋封装并标记后带回实验室。将沉积物样品转移到洁净的搪瓷盘中, 自然风干, 剔除木屑、硕石、动植物残体等异物, 混匀后研磨处理, 全部过0.150 mm孔径筛, 用广口瓶保存备用[17]

图 1 湘江沉积物采样点分布 Figure 1 Distribution map of the sediment sampling sites along Xiangjiang River S1~S6采样点分别位于霞湾镇、淦田镇、霞流镇、东洲岛、车江镇、松柏镇。
1.2 样品中重金属总量与形态分析

取1.0 g沉积物风干样品, 采用HNO3-HF-HClO4法消解, 然后用原子吸收分光光度计(瓦里安AA240FS, 美国)测定Cd、Pb、Zn和Cu含量[18]。参照Tessier连续提取法[19], 将沉积物样品中Cd、Pb、Zn和Cu分成交换态(Ⅰ)、碳酸盐结合态(Ⅱ)、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Ⅲ)、有机结合态(Ⅳ)和残渣态(Ⅴ)5种主要形态。采用双平行样和加标回收法, 各元素的加标回收率为94.6%~104.4%, 符合元素分析质量控制标准。

1.3 污染生态评价及生物有效性分析

单因子指数法和MULLER[20]提出的地积累指数法(index of geoaccumulation, Igeo)是众多水体沉积物中重金属污染评价应用最广泛的方法。该研究中沉积物污染采用单因子指数法和地积累指数法进行综合评价。沉积物污染评价的单因子指数法计算公式如下:

${P_i} = {C_i}/{S_i}。$ (1)

式(1) 中, Pi为沉积物中污染物i的环境质量指数; Ci为污染物i的实测值, mg·kg-1; Si为污染物i的评价标准, mg·kg-1

地积累指数(Igeo)法计算公式如下:

${I_{{\rm{geo}}}} = {\log _2}[{C_i}/(1.5 \times {B_i})]。$ (2)

式(2) 中, Bi为参比值, 即当地母质母岩中该元素的背景值, mg·kg-1; 常数1.5为考虑到造岩运动可能引起的背景值变动而取的系数[17]。具体评价标准见表 1

重金属生物有效性(K)可用下列表示[21]:K=(可交换态含量+碳酸盐结合态含量)/全量。

表 1 重金属污染指数与分级标准 Table 1 Indices and criteria for grading of heavy metal pollution
1.4 数据分析

采用Excel 2010和SPSS 13.0软件进行统计分析, 实验数据用平均值±标准差表示, 组间数据差异比较用双重因素等重复方差分析。

2 结果与分析 2.1 湘江中游沉积物典型重金属含量

湘江中游江段沉积物重金属含量测定结果如图 2所示。湘江中游沉积物中重金属Cd、Pb、Zn和Cu污染严重; 各采样点重金属含量差异极显著(P < 0.01);尤其是Zn含量极显著高于其他3种重金属。各采集点沉积物Cd、Pb、Zn和Cu含量远高于湖南省土壤背景值, 分别为背景值的83.1~1 178.7、4.46~15.9、2.88~16.1和3.35~6.22倍。从整体上看, 湘江株洲段(霞湾和淦田镇)重金属含量明显高于湘江衡阳段(东洲岛、霞流镇、车江镇和松柏镇)重金属含量。

图 2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重金属含量 Figure 2 Contents of heavy metals in the sediments sampled at various sampling sites along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直方柱上方英文小写字母不同表示同一种重金属不同采样点之间某重金属含量差异极显著(P<0.01)。
2.2 湘江中游沉积物典型重金属形态分布

湘江中游沉积物中Cd、Pb、Zn和Cu的形态分布如图 3~4所示。

图 3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中不同形态重金属含量 Figure 3 Concentrations of heavy metals by form in the sediments sampled at various sampling sites along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Ⅰ~Ⅴ分别为交换态、碳酸盐结合态、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有机结合态和残渣态。直方柱上方英文小写字母不同表示同一种重金属不同采样点之间含量差异极显著(P<0.01)。

各采样点沉积物不同形态重金属所占比例各不相同。Cd在霞湾镇以无定形铁锰氧化物结合态、有机结合态和残渣态为主, 其余各采样点以碳酸盐结合态和无定形铁锰氧化物结合态为主; Pb在各采样点以无定形铁锰氧化物结合态和残渣态为主; Zn在霞湾以无定形铁锰氧化物结合态、有机结合态和残渣态为主, 在淦田镇以无定形铁锰氧化物结合态、有机结合态为主, 其余各采样点以无定形铁锰氧化物结合态与残渣态为主; Cu在各采样点的交换态比例很小, 其余各形态比例均较高。各采样点沉积物中Cd、Pb和Zn交换态比例明显高于Cu交换态比例。其中, 交换态比例最低的重金属是霞流镇和松柏镇的Cd(0.160 mg·kg-1), 最高的是霞湾镇的Zn(131.7 mg·kg-1)。

图 4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中不同形态重金属的分布比例 Figure 4 Proportions of the heavy metals by form in the sediments sampled at various sampling sites along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Ⅰ~Ⅴ分别为交换态、碳酸盐结合态、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有机结合态和残渣态。
2.3 湘江中游沉积物典型重金属生物可利用性

重金属的生物可利用性是指重金属能够被生物吸收或对生物产生毒性的性状[22]。从图 5可知,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显著(K值介于0.007~0.552之间), 且没有明显的地域分布规律。

图 5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生物可利用性 Figure 5 Bioavailability of the heavy metals in the sediments of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直方柱上方英文小写字母不同表示同一重金属不同采样点间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显著(P<0.01)。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Cd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极显著(P < 0.01), 从大到小依次为淦田镇、车江镇、东洲岛、霞流镇、松柏镇和霞湾镇, 淦田镇的Cd生物可利用性是霞湾镇的3.22倍; 各采样点Pb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极显著(P < 0.01), 从大到小依次为淦田镇、松柏镇、霞湾镇、车江镇、霞流镇和东洲岛, 淦田镇Pb的生物可利用性是东洲岛的3.25倍; 各采样点Zn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极显著(P < 0.01), 从大到小依次为霞湾镇、东洲岛、淦田镇、车江镇、霞流镇和松柏镇, 霞湾镇Zn的生物可利用性是松柏镇的2.38倍; 各采样点Cu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极显著(P < 0.01), 从大到小依次为松柏镇、霞湾镇、东洲岛、车江镇、淦田镇和霞流镇, 松柏镇Cu的生物可利用性是霞流镇的1.64倍。在各采样点中, 霞湾镇和松柏镇生物可利用性最高的重金属是Cu, 其余各采样点均为Cd。

2.4 湘江中游沉积物典型重金属污染程度评价

采用全国土壤环境背景值调查成果中湖南省土壤背景值的几何均值作为地积累指数法的参比值[23]; 以GB 15618—1995《土壤环境质量标准》二级标准值作为单因子指数法的评价标准[24]。湘江中游沉积物Cd、Pb、Zn和Cu污染程度评价与分级结果如表 2所示。从单因子指数分析法可知,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Cd、Pb、Zn、Cu的Pi均>1。这表明湘江中游沉积物重金属污染极严重。沉积物中Cd含量超出GB 15618—1995二级标准41.9~594倍, Pb含量超出1.66~5.91倍, Zn含量超出1.82~10.2倍, Cu含量超出1.83~3.40倍。从表 2可知, 各采样点沉积物中重金属污染最严重的是Cd。Cd的Igeo值均接近或超过4级, 污染程度为强—极强, 尤其是地处株洲境内的霞湾和淦田镇, 达到了极强的污染程度; 单因子指数分析表明, Cd在各采样点的污染等级均为重污染。地累积指数分析表明, Pb、Zn和Cu在各采样点大多属于中度污染级别; Pb、Zn和Cu的单因子指数在各采样点大多达中污染和重污染等级。

表 2 湘江中游沉积物典型重金属污染程度评价 Table 2 Evaluation of typical heavy metal pollution level of the sediments in the middle reaches of Xiangjiang River
3 讨论

从衡阳上游的松柏镇至株洲下游的霞湾镇, 各采样点重金属污染的程度和等级逐渐加剧, 这主要与当地的工农业生产布局有关, 尤其与矿业、化工等产业沿湘江两岸分布的格局关系密切。衡阳境内的水口山矿区地处湘江大源渡枢纽上游, 因埋藏有大量的铅、锌、铜等有色金属, 享有“世界铅都”之美誉。株洲清水塘工业区大型工矿企业和株洲霞湾工业区冶炼企业等“涉重”企业也分布在湘江沿岸。这些企业在采选和冶炼等过程中, 排放的废气、废渣、废水已成为湘江水系及其周边土壤污染主要来源[25]。从上游往下游, 湘江沿岸重金属污染源逐渐增多, 排放的重金属废弃物也越来越多; 加之株洲航电枢纽和衡山大源渡枢纽水电工程导致水流变缓, 造成株洲江段沉积物中重金属污染物越来越多。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中不同重金属之间的含量与形态分布差异显著。这说明湘江中游沿岸各县市人类活动对所处江段沉积物重金属污染具有明显的影响。衡阳境内的松柏镇位于水口山矿区附近, 该江段采沙活动频繁。因为采沙活动的搅动, 大量流入湘江的水口山矿区污水及该江段沉积物中的重金属随水流漂流到下游河段或随沙被大量转移至其他地区, 故沉积物中的重金属含量和污染程度相对较轻。东洲岛地处衡阳市中心城区, 大量工矿企业在冶炼过程中排放的废水和生活污水排放流入湘江, 导致沉积物中重金属污染严重。位于衡阳市城区下游的大源渡水电站的蓄水, 导致湘江衡阳段水位深、水流缓慢, 排入水体的外源性污染物易沉降至沉积物中, 这可能是导致湘江衡阳市城区段沉积物中重金属严重超标的另一重要原因。车江镇境内矿藏丰富, 地下蕴藏大量铁、铜矿石及煤、铀等, 开采历史悠久, 分布在该镇的一系列化工企业可能是导致该镇沉积物重金属污染严重的原因。

土壤中重金属形态是决定其生物可利用性的基础, 且各形态在一定的环境条件下可以相互转化[26]。虽然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Cd、Pb、Zn和Cu重金属形态分布中交换态比例并不高, 但其含量均达到较高水平; 尤其是各重金属的生物可利用态含量非常高。这表明湘江中游沉积物中受到的人为污染比较严重, 沉积物中重金属的生物危害性不容忽视。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重金属在比较强的酸性介质以及适当的环境条件下可转化为生物可利用态, 是生物可利用态重金属的直接提供者[27]。湘江中游各采样点沉积物各重金属形态分布中, 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占了很大比例且其含量均很高, 容易释放出来造成二次污染, 这是严重威胁湘江中游水系生态系统和沿岸市民身体健康的重要的潜在因素。

刘俊等[16]研究发现, 湘江衡阳段各采样点底泥Cd的Igeo值均为6级, 均已达到极强污染程度; 各采样点底泥Pb的Igeo值在2~3级, 属于中—强污染程度。从表 2可知, 衡阳段各采样点底泥Cd的Igeo值均为4~5级, 属于强—极强污染程度; 各采样点底泥Pb的Igeo值在1~2级, 属于无—中度污染程度。这表明湘江流域经过几年的重金属污染综合治理, 湘江沉积物重金属总量有所减少, 其生态风险和污染程度也有一定程度的下降。霞湾镇江段沉积物重金属污染最为严重, 这与朱余银等[28]对湘江长株潭江段沉积物重金属含量分布的研究结果一致, 但其总量显著下降; 且该江段的重金属生物可利用性并不是最高的。这说明2011年启动的霞湾港重金属污染治理的一期清淤工程取得了明显成效, 不但降低了沉积物中重金属含量, 其生物毒性也有所下降。

从湘江中游沉积物重金属总量和形态分布来看, 对于湘江重金属污染的治理可以从以下这个方面实施。湘江干流的清淤工程是最直接、最有效的减少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的方法, 湘江流域众多厂矿企业也减少了重金属污染物排放。因为沉积物中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重金属比例和含量较高, 易受到酸性介质影响而释放造成二次污染, 所以应减少流域内的酸排放和酸沉降。铁锰氧化物结合态是较强的离子键结合的化学形态, 虽不易释放, 但当水体严重缺氧或其氧化还原电位降低时这种结合态重金属键能被还原, 从而造成对水体的二次污染。2008年10月和2010年9月湘江曾出现过藻类水华, 爆发的藻类对水体重金属有着高富集的特性[29]。在水华暴发后期水体严重缺氧时, 沉积物中的重金属有被重新释放的风险。因此, 对于湘江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的治理工作, 还要综合考虑减少或预防水体出现水华的因素。

4 结论

(1) 湘江中游Cd、Pb、Zn和Cu含量远高于湖南省土壤背景值, 分别为背景值的83.1~1 178.7、4.46~15.9、2.88~16.1和3.35~6.22倍, 其中Cd含量超标严重; 整体上看, 重金属含量由上游至下游呈逐渐增加趋势。

(2) 湘江中游各采样点各重金属形态分布中交换态比例不高, 但是无定型铁锰氧化物结合态占比很大, 有较强的二次污染风险。

(3) 湘江中游沉积物中各重金属的生物可利用性差异显著(K值介于0.007~0.552之间), 霞湾镇和松柏镇生物可利用性最高的重金属是Cu, 其余各采样点生物可利用性最高的均为Cd。

(4) 与《土壤环境质量标准》二级标准比较, 各采样点Cd、Pb、Zn和Cu均已超标; 其中污染最严重的是Cd, 各采样点均达到强—极强的污染程度。

(5) 湘江流域重金属污染的综合治理已一定程度上降低了湘江沉积物重金属污染的生态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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