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北京体育大学 武术学院,北京 100084
2. School of Wushu, Beijing Sport University, Beijing 100084, China
“医道擎于轩岐”[1]。“治未病”一词首见于《黄帝内经·素问·四气调神大论篇》。“是故圣人不治已病, 治未病。不治已乱, 治未乱”[2]10。《黄帝内经》(以下简称《内经》)被奉为中医圣经, 其未雨绸缪、防微杜渐的“治未病”思想对后世有两大影响。一是古代、近代“治未病”的中医化。战国扁鹊的“六不治”理念, 其中有阴阳并藏, 气不定, 不治也。东汉华佗创五禽戏以强身, 调情志。东汉张仲景《金匮要略》认为:“始萌可救, 脓成则死。”唐代孙思邈把疾病分为未病、欲病、已病, 《千金方》中指出:“上医医未病之病”, “消未起之患, 治未病之疾, 医之于无事之前。”二是现代“治未病”的医学化。宋为民的《未病论》(1992)、祝恒琛的《未病学》(1999)、王琦的《中医未病学》(2016)等, 在基础医学、临床医学、预防医学、保健医学和中医学的基础上, 结合生物学、体质学、遗传学、人类学, 运用信息论、系统论、控制论、隐序论、阈值论、黑箱理论、耗散理论等方法进行学科交叉综合, 将“治未病”理论学科化。《国家中医药健康服务发展规划(2015—2020年)》重点任务首条提出, 健康管理以“治未病”理念为核心, 在中医院及有条件的综合医院、妇幼保健院设立治未病中心, 大力加强治未病服务能力建设。
1 “治未病”理论研究的意义、现状及问题 1.1 “治未病”理论研究的价值及意义当前疾病谱出现大的变化, 西药的毒副作用明显, 药源、医源性疾病以及器质性、慢性疾病日增, 新型流行性、传染性疾病不断出现; 医药科技的局限, 环境污染的危害, 生理和精神亚健康, 医疗保健费用负担巨增。世界卫生组织指出, 健康不仅是躯体没有疾病, 还要心理健康、社会适应良好和有道德。修补医学的缺陷日益凸显, 现代医学模式正由生化医学向“生物-心理-社会-环境”模式转变。世界各国医疗保健战略逐步从疾病主导型向健康主导型转变。
全民的健康素质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基石。2016年10月25日, 中共中央、国务院印发《“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 其主题是以促进健康为中心, 健康优先、共建共享、预防为主, 全方位、全周期维护人民健康, 提高全民人均健康预期寿命、主要健康指标和总体健康水平。推行中西医并重, 充分发挥中医治未病的独特优势, 为群众提供中医健康咨询评估、干预调理、随访管理等治未病服务。倡导实施中医“治未病”健康工程, 重视中医药经典医籍研读及挖掘。因此, “治未病”理念以及研究成果, 应当为大众所深刻认识、理解并且践行, 是应对社会环境复杂多变, 提倡健康生活方式新理念条件下的民族文化自觉, 对于维护健康、提高生命质量、减少重大疾病, 具有积极地普适性。
1.2 “治未病”理论研究现状及问题徐有水等[3]认为“治未病”的理论内涵, 广义包括健康和亚健康状态, 狭义是指治疗疾病的早期状态。赵颖等[4]认为, “未病”的涵义既可能是尚未患病的健康状态, 也可能是疾病前期, 亦或是疾病复发前期, 以及尚未发现和认识的无症状疾病等。唐莉[5]认为, “治未病”理论包括“未病先防”“有病早治”“已病防变”“病盛防危”“新愈防复”5个层面的内容。多数学者对于“治未病”概念的理解是“未病先防、既病防变、病后防复”。
在具体的治疗方法中, 钟阳红等[6]认为, 未病先防重点在于不伤脾胃, 已病防变重点在于复脾健运, 瘥后防复则在于补益脾胃。赵英凯等[7]认为, 疾病的预防主要通过饮食、运动、精神调摄等方法来达到身体正气内存, 邪不可侵。张岚[8]认为, 老子的“道法自然”思想深刻影响“治未病”的理论, 人体活动必须遵循自然规律, “天人合一”。张曾亮[9]认为, 《内经》“上工救其萌芽”是治病的最高境界, 也是衡量医术的重要标准。学者们的前期研究得出的主要结论:“治未病”的范畴主要包括未病先防和既病防变; “治未病”的主要措施, 是运用食疗、导引、针刺、艾灸、贴敷、丸药内服等来治疗。
目前“治未病”理论研究存在以下问题:①关于“治未病”之“道本”, 如阴阳、五行、四时与元精、脏腑、经络之间宏观—微观、宇宙—人体、外界—内在、显性—隐性的病理因果关系鲜有论述; ② “调身”重于“调心”, 大多关注饮食、作息、劳作、运动、医疗保健等方面, 心性、情志调摄的技术与方法论述不足; ③ “器物技术”思维胜过“文化精神”思维, 过度医学化, 文化分析不足, 缺乏诊疗、养生和修行的衔接与融合。本文运用文献研究法等方法, 着力从“治未病”之“道”的理论与实践视角, 对《黄帝内经》“治未病”思想进行文化分析, 试图详尽论述以上三方面问题。
2 《黄帝内经》“治未病”之“道”的理论溯源 2.1 《黄帝内经》“未病”“已病”机理“未病”“已病”乃病象学所涉, “已病”含义清晰明了, 没有争议, 病症已发, 病象内显或外露, 程度不一。《内经》认为病因有二。一是自然要素, 称为“虚邪贼风”, 亦即人之体外“六淫”或“六邪”, 风、寒、暑、湿、燥、火, 太过或不及。二是社会要素, 即人之体内有喜、怒、忧、思、悲、恐、惊七情, 情志异常, 气血逆乱、瘀滞; 恬淡虚无, 精神内守, 则真气从之。
“未病”含义则有不同。《内经》“治未病”“治已病”有2个出处:一是《素问·四气调神大论》, “是故圣人不治已病, 治未病”; 二是《灵枢·逆顺》, “上工治未病, 不治已病, 此之谓也。”这表达了2个含义:“圣人治未病”与“上工治未病。”
《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提出“圣人治未病”之前指出, 阴阳、四时乃万物之终始、死生之本, 圣人从之苛疾不起, 是谓得道。愚者悖道, 悖道则灾害生。圣人之所以为“圣人”, 乃行道、得道者, 苛疾不起, 何来“欲病”?更无“已病”。“圣人治未病”之“未病”是指“无病”, 不含“欲病”。
《灵枢》主要是讲针灸刺法, 上工, 大医也, 高明的医生。《灵枢·逆顺》提出“上工治未病”之前指出, 上工技法先刺病未生, 其次刺病未盛, 再次刺病已衰, 事必大昌。庸医会在病症叠发、病势正盛或病象与脉象相反时下针。“上工治未病”之“未病”则指“无病”“欲病”“病初”等状态。
2.2 《黄帝内经》“治未病”思想及其精髓“圣人不治已病”, 治未病, 表达了道家修身养性的精神文化向度。①圣人崇拜与长生思想:《素问·上古天真论》记述了上古真人、中古至人、近古圣人和贤人四种寿者, 表达了对圣人以上寿者的向往与修道求真、求圣的价值导向。② “未病”的健康理念:圣人治未病, 是调摄身心, 顺天道而成人道。苛疾不起而“未病”, 否定“已病”, 以表达对“天—人”一体世界观和价值观的认知。③无病不需“治”的态度——“不治已病”的内在逻辑, 此“治”乃治疗。④养生观念:“治未病”之“治”, 事前调摄, 未雨绸缪, 而非“治疗”。
上工不治已病, 治未病, 体现辩证诊疗施治的器物技术指向。《素问》重点论述了病因、病症, 藏象、脉象的诊法, 疗法、刺法等内容; 指出正确的医术要在苛疾未显于外或者渐露机芽时施治, 勿等疾患勃发于外。“治未病”之“治”为治疗、施治; “不治”已病, 病势正盛, 不可针刺施治, 因为疗效差、难治或无法治。未病与已病的治疗时机、治疗成效、治疗成本迥然不同。“无病”保健养生; “欲病”“病初”提前施治, 防患于未然。
道家修身养性的精神文化向度是“治未病”理论的核心与精髓。功成圆满并非因为形体上的作为, 而是心性的控制与提高, 为道教的内求文化, 追求形神一体, 体悟、体验、体之于身, 精神统领器物技术。圣人治未病为“道治”——全道淳德、“内治”——修养自己; 上工治未病为“术治”——器物治疗、“外治”——诊治他人。显然, 圣人性命双修, 厚德载物, 为养生至高境界。因此, “治未病”之“道”的研究, 侧重于“圣人治未病”, 以突出内在的文化精神对于“治未病”的重要价值。
《内经》是“内”经, 是关于人体内在生命结构的微观认识, 不同于西方体液血液、骨骼肌肉等的生理解剖学。《内经》视人体为小宇宙, 第一次系统提出生命微观全息理论——修真的人体结构系统:“阴阳”“五行”“四时”, “元精(元炁)”“魂魄”“脉象”“藏象”“气穴”等学说, 揭示人体身心生化之机。其阴阳理论为《易经》所承袭, 表达阴阳谓道、生生为易、天理即人道的思想。
道家是修真文化, 中国传统文化的母体, 针灸、汤药、吐纳、行炁、养生、立教济世度人是其衍生的亚文化群。《内经》之后, 老子《道德经》亦系统阐述了防患于未然、防微杜渐的思想。“其安, 易持也。其未兆, 易谋也。其脆易判, 其微易散。为之乎其未有, 治之乎其未乱”[10]176。与《内经》“治未病”思想一脉相承。老子关注生命的立足点更注重人与自然的宏观层面, 着眼于“道纪、玄德”; 亦关注生命本体, 提出“戴营魄抱一, 能毋离乎?槫气至柔, 能婴儿乎?…生而弗有, 长而弗宰, 是谓玄德”[10]31。人与道同, 则与天地寿。
2.3 道教修炼、医术与养生术道教是“纯中国宗教, 没人知道它确切的诞生日子”[11]。道教修真, 追求长生久视, 是道家文化的探索、践行与修证。《抱朴子·杂应卷》言, 为道者养生之尽理者, 可以不病。又担忧修道人缺乏专心与恒心, 加之懒惰, 会生病。因而古人初学道, 多兼修医术, 以解救眼前灾祸[12]。故医术是道术的初级阶段, 医术救人积功德, 道术则自救修成真, 乃医术所无法企及。医道同源, 医道通仙道。修道成就为得道, 修道不成为养生。尽管仙道不虚, 玄机深奥, 可惜大根器、得法要、实修真修者寥寥, 长生久视对于大多数修道者来讲, 只是追求的最高境界和理想。《黄庭经·外景玉经卷下》曰:“仙人道士非有神, 积精所致为专年。”说明道士历百岁而形不衰, 是勤修苦炼、心无旁骛、专心致志积累精气的缘故。
道术行炁、打坐、结丹、周天、功能、内景等以元炁(精)、经络为基础, 含括了医术与养生术, 是对《内经》“治未病”理论的补充与提升。养生术是医术的前提和基础, 医术是养生术的修正和补充; 二者在吸收、融汇了道家、道教文化之后合称医道。道教修炼历来主张性命双修, 医道具有性命养护与诊疗的特征, 以医入道, 以医弘道, 唯道是从。医道在漫长的岁月中日益世俗化, 融合了健康人、亚健康人、病人与医者等的主观因素, 深受世俗社会诸多内外情势、环境发展及外域文化的影响, 整体协调与系统控制日趋困难, 与“性—命”维护的初衷及本义渐行渐远。
3 “治未病”之“道”的践行 3.1 养气《内经·素问》在开篇天真、调神、通天、真言、本神基本理论部分, 构建德气生精微观分析框架。进而统摄病因、病理、病象, 调摄、针药施治等相关理论。真元、精气、脏气、血气、营气、卫气、五谷精微气; 阴阳、四时(春夏秋冬)、五行(金木水火土)、五色(青黄赤白黑)、三气(天地人); 经络、穴位、气脉、五脏、六腑、谿谷(小、大肌肉会和部)、奇经八脉、十二正经、四经十二从、三百六十五穴。《灵枢》亦称《针经》, 以《素问》人体微观全息系统为基础确立诊疗技术和方法。中医谚语讲“一针二拿三汤药”, 所有施治皆以人体自身修复、免疫机能的维护、唤醒和激发为根本, 为借外力促内修的上医之治。
关于德气生精, 神、魂、魄、心、意、志、思、智、虑。黄帝问于岐伯, 答曰, 天之在我者德, 地之在我者气, 德流气薄而生者也。故生之来谓之精, 两精相搏谓之神, 随神往来者谓之魂, 并精而出入者谓之魄, 所以任物者谓之心, 心有所忆谓之意, 意之所存谓之志, 因志而存变谓之思, 因思而远慕谓之虑, 因虑而处物谓之智。故智者之养生, 必顺四时而适寒暑, 和喜怒而安居处, 节阴阳而调刚柔。如是, 则僻邪不至, 长生久视[13]。
气分阴、阳, 正、邪, 清、浊, 盛、衰, 顺、逆, 生、长、收、藏; 志分喜、怒、悲、忧、恐; 脉有通、滞。过度的惊恐思虑, 会伤神气, 伤了神气会使阴气流失而不能固摄。所以思, 气滞; 恐, 气下; 喜, 气散; 忧, 气凝; 怒, 气冲; 悲, 气绝。五脏主藏精气, 精气不可损伤, 如损伤就会使精气失守而形成阴虚, 阴虚就不能气化。肝藏血, 脾藏营, 心藏脉, 肺藏气, 肾藏精, 五脏不安, 必审五脏之病形, 以知气之虚实, 谨而调之。五脏:脾、肺、肾、肝、心; 六腑: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胆。五脏属阴, 六腑属阳, 阳经受气于四肢之末, 阴经受气于五脏。调和气脉的关键, 在于遵循阴阳的规律, 《素问·阴阳应象大论》指出, 阴阳天地之道, 万物之纲纪, 变化之父母, 生杀之本始, 神明之府也。阳来则物生, 阳去则物死。神属阳, 形属阴, 气胜形者寿, 形胜气者夭。固护阳气, 方可百病不生; 阳气旺盛, 免疫、康复才能强大, 汤药、针刺才能高效。
3.2 修德《内经》是医道书籍, 修命亦修性, 修性是修命的前提和关键。唐代孙思邈尤其重视养性的德行, “性自既善, 内外百病皆悉不生, 祸乱灾害亦无由作, 善养性者, 则治未病之病。……德行不克, 纵服玉液金丹, 未能延寿。……顾愚者抱病历年而不修一行, 此其所岐和长逝”[14]。进一步阐明修德—求术—有病—无病—长寿的辩证关系。《素问·上古天真论》开篇提出“四人说”与“真人”思想:余闻上古真人, 提挈天地, 寿敝天地, 此其道生。中古至人, 淳德全道, 益其寿命而强者。有圣人, 于天地和, 恬愉为务, 亦可百数。有贤人, 法则天地, 合同于道, 亦益寿而极时[2]5。《淮南子》中讲到“所谓真人者, 性合于道也”[15]112。庄子曰:“不离于真, 谓之至人。”《资治通鉴》:“是故才德全尽谓之圣人”[16]。张景岳云:“贤, 善也, 才德之称。”真人、至人、圣人、贤人的共同特征是性合于道, 至真至善, 体现为“德”。具备了“德”的人, 就不惧怕病邪的侵害。上古圣人教下, 恬憺虚无, 内守精神, 如何得病?长命百岁, 动作不衰弱, 因为德全而没有危害[2]2。探究其原因:恬憺而无忧, 正气具足, 邪气难侵, 德全神不亏[17]。
德是守道后的自然结果。认清“道”, 身体力行, 身心与“道”均一致, 积蓄、具足功德, 才可得“道”。人皆有道体, 道不远人, 人自远道。自我成就, 独善其身为“得道”。道化德生是个人修行的自觉、自约、伴生机制, 关注心性, 本源生化, 德行有根, 入心入性, 形神一体。
3.3 修心一方面, 调摄情志。喜怒, 道之邪; 忧悲, 德之失。大怒破阴, 大喜坠阳[15]26。由于“百病生于气也”。“怒伤肝, 悲胜怒; 喜伤心, 恐胜喜; 思伤脾, 怒胜思; 忧伤肺, 喜胜忧; 恐伤肾, 思胜恐”。《内经》根据五行相生相克的原理, 提出五种不良情绪对于五脏的损害, 以及有效调节的方法。“忿者, 怒也, 皆非道所喜。发一藏则故剋, ……自慰以道戒, 自劝以长生”[18]69。根据阴阳五行理论, 金、木、水、火、土失衡, 脏腑就会受伤, 怒气发于某一脏器, 则其他脏器就会随之受损, 情志的剧烈反复, 会破坏五脏之气的平衡, 使之受损。因此, 控制性情, 平衡心态, 防止心态、情绪极端化, 是良好自我修养的体现。道教劝慰喻之“散若冰将汋”[18]93, 指喜怒之情就像冰雪见到阳光一样迅速消融, 不存于心。“万物负阴而抱阳, 中气以为和”[10]116。阴阳平衡是道家文化的主旨。
另一方面, 清心寡欲。“自然之道静, 故天地万物生”[19]。道家伍柳派曰:“虚极静笃时曰先天元气”。无私无欲, 天人合一, 才能成为超越生命的要素。已生疾患, 虚极静笃更有神奇之处。《乐天长寿辞》认为:喜怒与荣辱不扰于心, 即使不治之疾, 亦有回天之力。清代余国佩认为, 明白医术的道理才能知道治病的方法, 将道家思想融于医术, 其《医理》曰, 将妄念渐渐磨去, 道心可明, 与形躯混合, 浩然之气日生, 真气渐旺, 向来积病日消[20]。
修心的基础是修德, 修德的核心是修道。修道是返本归真的过程, 身体入世, 吃苦忍辱、济世救人; 而心态却要出世, 宠辱不惊, 得失顺其自然, 消减断灭内心妄念, 归于素朴的本性。达于道者, 外与物化, 内不失其情[15]18。饮食、起居、劳作、运动、保健、医疗等是修命、修形, 谓养生之术; 养气、修心与修德乃是修性、修神, 为养生之道。唯有以道御术, 才能回归养生的根本。
4 结束语《黄帝内经》是道家思想孕育的中医、养生宝典, 通过阴阳、五行、四时, 元精、魂魄、情志, 经络、脏腑、气穴、谿谷等生命微观全息理论, 因循“病象—病因—天象—淳德—全道”的机理, 揭示人体身心生化之机。“治未病”理论分为“圣人治未病”与“上工治未病”。圣人治未病为“道治”“内治”; 上工治未病为“术治”“外治”。前者是实现天人一体的价值取向, 属于“道”的范畴, 开启健康养护的独特思路——内修胜于外求; 后者是体现辩证诊疗施治的器物技术指向, 与“不妄劳作”“起居有常”等, 皆属于“术”的范畴, 仅外求医术、营养等, 无法根除疾患; “治未病”是“道”与“术”的有机统一, 修道与医道的结合。“道”为养生的根本与精髓, “术”为养生的枝节与辅助, 舍“道”而逐“术”, 无异于舍本逐末, 释其要而索之详。世人应树立“道—医道”的理念, 重道甚于重术, 重医道甚于重医术, 调心重于调身, 预防重于施治。崇尚内修心性、全道淳德、德气生精、道化德生等“治未病”之“道”, 辅以法阴阳、顺四时、和数术、食有节等“治未病”之“术”的生活方式, 深刻领会和践行中国道家传统文化的养生智慧, 恬淡虚无、见素抱朴, 修证体悟, 回归原初本性, 无求而寿自延, 健康长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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