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蜗牛(北京)景区管理有限公司, 北京 100020
2. Woniu(Beijing) Tourist Attraction Management Group, Beijing 100020, China
“休闲的第一个创造就是自我,这一目标是人性的根本所在” [1]。在日常生活环境中,人们常常身陷日复一日的“常态”生活,难以摆脱“久在樊笼里”的精神束缚。而当人们进入到旅游世界后,暂时卸掉了日常生活的各种角色,进入了一个跟随内在动机而行动的世界,更容易回归真实的自我[2]。旅游的过程具备超越日常生活的价值,人们能够在非惯常环境里体验到生命的不同意义,引发对自我的反思。因此,借助旅游活动,人们有机会获得自我的成长和发展[3]。马克·吐温曾说:“旅行是固执、偏见和狭隘的最大杀手”,这暗示着旅游具有“改造自我”的功能。旅游越来越成为人们逃脱现实生活、寻求自我实现的重要途径。
现有研究中,对旅游者自我发展的研究主要集中在背包客[4-7]、间隔年旅游者[8]、义工旅游者[9, 10]和打工度假者[11]等。义工旅游者和打工度假者与背包客具有相似的特征,这些特殊类型的旅游者通常出行时间较长、旅游日程灵活、希望体验不同的文化、有更多的社交活动等,他们普遍把自己的旅游行为当作一种生活方式,因此,本研究将上述旅游行为称为生活方式型旅游[5, 12]。除此之外,也有部分研究关注了野外旅游[13]以及精神体验追求的旅游[14],这些旅游活动或方式同样具有较强的特殊性。但是,一般意义上,大众旅游者出游时间较短、目的地相对固定、出游目的以休闲观光为主,这与上述生活方式型旅游和特殊形态的旅游均有较大差别。虽然已有研究开发了背包客的个人自我发展量表[4, 5],但研究结论是否适用于大众旅游者还有待进一步分析。特别是大众旅游者在旅游中和旅游后的自我认知变化过程值得探索。因此,通过旅游实现自我的成长是否具有普遍的规律?旅游经历会使得旅游者自我在哪些方面发生变化?旅游活动对于旅游者自我发展的影响机制是怎样的?本文将试图探究和回答上述问题。
2 文献综述 2.1 自我与自我认知人们对自我的深入探讨最早出现在哲学领域,古希腊著名哲学家苏格拉底曾提出“Know yourself”这一经典命题[15]。进入现代社会,大规模的工业化、城市化以及教育的普及,使得人的主体性增强,对自我的关注也不断加强。从文化角度看,东西方的文化差异导致对自我的探索出现很大的差异;西方哲学思维多数从自我身份的角度认识自我,而东方哲学思维则强调认识自我过程中的自我与他人关系的重要作用[16]。根据已有的心理学相关研究,可以将自我理解为个体所感知、体验和认识到的自己,即当一个人感知并认识到自己的存在、并能将自己和其他人以及外部环境区别开时,这个“自己”即自我[17]。早期研究中,自我被看作是一个笼统的、单维度的概念,研究者仅从宏观上研究个体的总体自我价值信念[18];19世纪90年代初,詹姆斯(James)提出自我的两维度概念,即自我包括主体自我和客体自我[19];罗森伯格(Rosenberg)围绕“自我”的讨论中,认为自我认知既存在于思想上也有可能属于情感上;20世纪70年代,沙威尔森(Shavelson)等学者提出自我概念的多维度模型,认为自我概念是根据个体的实际行为和对这一行为的反应和评价形成的[18];哈特(Har ter)[20, 21]把自我概念的理论模型建构与认知发展密切联系起来,认为要把涉及具体领域的能力自我概念和普遍的自我价值信念予以根本的区分。
从概念来看,自我是认知行为的结果。认知是指个体对外界作用于其自身的刺激要素的感知、信息处理、加工以及评价等的过程。由此可知,自我认知指的是个体对于与自我相关的信息的知觉过程[22]。根据美国心理学家布朗(Brown)的观点,个体获得关于自身认识的途径主要有三种:对物理世界的知觉、社会环境下与他人的社会比较以及他人对自身评价的反射性感知、个体内部反省和知觉的过程[15]。其中,个体内部反省和知觉的过程也就是从个体的内部世界获得自我认识的过程,是人类普遍拥有的一种心理过程[23]。
2.2 自我建构自我建构理论表达了个体在自我与他人关系中如何界定自我的一种倾向。马库斯(Markus)和北山(Kitayama)[24]基于东西方文化差异提出了自我建构的概念,并将其界定为人们认为自己与他人相分离或与他人相连接的程度(Hofstede, 1980)[25]。同时,他们提出自我建构包括独立型自我建构(independent self-construal)和依存型自我建构(interdependent self-construal)两种类型。自我建构理论定义了自我与他人的关系,反映了个体根据其社会角色、群体、地位和关系定义自己或解释其身份的程度[26]。自我建构直接影响到人们如何思考、感知和采取行动。例如,克罗斯(Cross)[27]等认为,人根据情境的不同来调整自己行为的能力是自我建构的体现。从本质上来说,自我建构就是自我的认知方式,通过自我建构,进行正确的自我定位、拓展和完善。自我建构对人的认知、情感、动机、行为等影响深刻,例如,自我建构会对消费者行为产生作用和影响[28-30]。
旅游已成为现代人的一种生活方式,是一种特殊的消费过程,是关乎个体梦想和自我成长的精神体验[31]。人们通过旅游来认知自我,联结他人。研究表明,自我建构可以在某个特定的情境中被激发出来[32],旅游过程就是旅游者个体的自我建构的过程。本研究将从个体内省的过程入手,采用半结构化深度访谈的方法,深入洞察旅游者的旅游经历及其心理活动,探讨个体感知到的自我在旅游情境下的变化过程及结果。
2.3 自我发展早期的自我发展理论形成了两大学派,一派是以弗洛伊德为代表的精神分析学派,指出自我发展是个体人格结构理论的核心要素,强调一个人能够生活得好,必须依赖本我、自我和超我这三种力量来维持平衡[33]。另一派以存在主义为代表,强调社会氛围对自我发展的影响。其中,代表人物罗伯特·凯根(Robert Kegan)[34]提出了“结构—发展”理论,表明个体在自我发展过程中不断告别旧意义,进而寻找新意义。后来的学者们进一步发展了自我发展理论。罗杰斯(Rogers)[35]认为自我是对自己以及与他人和环境关系的自我知觉和自我评价的结合体,会影响到个体人格的内在和谐统一、其对待现实的态度行为以及其未来的理想信念,从而在一定程度上左右着个体的行为和方向。
卢文格(Loevinger)[36]认为应该把人的社会化作为研究自我发展的基石。他指出,自我发展的研究就是围绕自我与历史、社会、文化的相互关系进行的探索。个体行为往往是由个体寻求意义和目的的过程中决定的。其中,目的和意义既是自我发展的出发点,也是归宿。爱利克·埃里克森(Erik Erikson)[37]提出心理社会性发展理论。他将自我的形成和发展过程按照年龄划分为不同阶段,每个阶段都包含特定的危机,而通过对各个阶段特有危机的解决,可以增强自我的力量。不同的旅游活动将带给不同年龄段的旅游者不一样的体验,有助于支持旅游者度过特定阶段的危机,从而形成个人的品质和人格,实现特定阶段的自我发展。而旅游过程中,他人和环境都可能对旅游者的自我产生影响。
2.4 旅游与个体自我发展近年来,旅游与个体自我发展的研究受到了较多关注。谢彦君将个人所处的世界分为惯常世界和旅游世界[38]。在旅游世界,没有了工作和复杂的人际关系的束缚,人们会感到更加自由和放松[39],表现得比平时更加自在,这种行为和心境上的变化会反映到旅游者对自我的主观认知上,让旅游者认识到“不一样的自己”[40]。余志远[7]等发现,旅游者从惯常环境到非惯常环境,其更深层面的意义即是通过身心的移动和变化来进行对自我认同的再建构。崔广彬[41]指出,旅游世界中,旅游者会经历感官、心理和精神三个不同层次的体验。旅游体验通过对旅游者心理结构和水平的改变,最终实现其在精神上的享受和升华。谢彦君[42]等通过对徒步旅游者的研究发现,旅游者通过身体的参与可以获得个体的完善和成长,在徒步过程中,旅游者磨练了身心、丰富了认知、净化了心灵,获得了个体的自我发展。
布斯汀(Boostin)[1]、麦克奈尔(MacCannell)[2]和科恩(Cohen)[43]等多位学者认为旅游体验对旅游者个体和整个社会都具有非常重要的意义。旅游经历通过改变旅游者的自我认知而实现旅游者的自我发展[44]。怀特(White)在其研究中指出,旅游对于各个年龄阶段的旅游者都有积极的意义,在一定程度上使得旅游者的自我发生有益的变化,包括放松身心、提升能力、增长见闻等[40]。赖利(Riley)研究了外出旅行超过一年的“在路上”这一亚文化群体在旅游过程中的目标和行为方面的特征,结果表明该群体在旅游过程中更想经历艰难的、不平凡的旅游活动,以实现旅游经历带给自己的价值最大化——自我认同和自我提升[45]。
上述研究大多选取了旅游时间较长的背包旅游者作为研究对象,研究结论不一定适用于一般意义上的大众旅游者。那么对于大众旅游者来说,他们经历了短暂的、离开常住地的旅游活动,能否触发自我认知的变化?如果是,这个过程是如何发生的?这正是本研究致力于探究的问题。
3 研究设计 3.1 研究方法作为一项探索性研究,本文旨在通过洞察旅游者在认知和心理层面的活动,构建大众旅游者自我发展理论。因此,本研究采用扎根理论研究方法(grounded theory methodology),主要基于如下三方面考虑:一是,扎根理论研究强调并擅长对现实中存在,但不易于被人们感知到的事物、过程和结构进行分析。适合回答“怎么样”和“为什么”的问题[46]。个体对自我的认知是普遍存在的,然而个体对自我的认知作为一种潜在的、隐性的心理活动,往往不易被人们所察觉。本研究的目的在于揭示大众旅游者自我发展的形成机理,探讨大众旅游者对自我的认知及形成过程,故采用扎根理论的方法。二是,相比民族志、话语分析等其他质性研究方法,扎根理论方法是一种自下而上、不断归纳和抽象的方法,更适合进行概念的界定和提炼[47],能够通过系统化的资料搜集、分析和比较来建构或发展理论[48]。三是,本研究的认识论基础是实证主义,强调实证与客观,强调在研究过程中研究者对所研究的现象完全无干预,保持客观和中立的态度,一切让“事实说话”[18]。
本研究将基于已有的旅游者个人发展研究,将研究对象从背包客等生活方式型旅游者拓展到普通的旅游者,进而探究在旅游情境下大众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的自我认知变化,以及旅游对个人发展的影响。本研究严格遵循经典扎根理论研究方法,通过“开放性编码—选择性编码—理论性编码”三个阶段推进研究过程,得出最终结论。
3.2 数据收集遵循扎根理论的理论抽样原则,本研究在资料收集的过程中,同步进行资料分析和理论饱和度检验,注重提升研究的信度和效度。理论抽样的优势是通过分析概念间差异的不同元素,提高不同概念间及同一概念的不同维度间的密实度[49]。不同于量化研究强调抽样的广度和代表性问题,理论抽样更加注重样本对概念间相关性及概念深度的体现[50]。本研究基于理论抽样的原则,以问题为导向,先后分析了11位旅游者的访谈记录和27篇网络游记,以确保理论饱和。
本研究的数据收集来自两个方面,其中一手资料来自于对11位访谈对象半结构化访谈内容的整理。为得到关于旅游者心理活动的充分信息,访谈以聊天的形式,选择咖啡馆、户外等非正式环境,让被访者以放松的状态交流,平均访谈时间为一小时左右。访谈的引导性问题包括: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出游经历、出游前的期望、选择目的地的原因、旅游过程中记忆深刻的事、旅游中的自己与平时的不同、旅游后的新感悟等等。被访者在描述和讲故事时尽量不打断,当谈及对别人和自己的看法时,即开展追问,捕捉旅游者在旅游中自我认知的变化细节、过程及影响因素。最终整理得到访谈稿共计58139字,备忘录共计24580字。
本研究选择访谈样本时注重突出大众旅游者的核心特征,因而没有特意设置研究对象特征。我们采用了目标抽样和分层抽样的方法使得访谈对象满足我们对大众旅游者的要求,并排除生活方式型旅游者。目标抽样是从研究人员所认识的人中有目的地筛选被访者,访谈对象需要满足的条件是愿意分享一次印象深刻的旅行过程,且具有较好的沟通和交流意愿。分层抽样是在性别和年龄等样本特征上体现一般性,在选择访谈对象时,保持性别比例均衡、年龄上尽量扩大跨度。最终选择的11名访谈对象中,性别分布情况为5名女性、6名男性,年龄从23到41岁。研究对象资料见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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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1 访谈对象资料 Tab.1 Data of Interviewees |
另一类数据来源是二手数据,用于研究资料补充和核心范畴提取后理论饱和的判定依据。本研究在各类旅游虚拟社区中选择了27篇网络游记,其中20篇来自于马蜂窝,5篇来自天涯社区的旅游板块,2篇来自豆瓣旅游小组。网络游记选择依据是:第一,在国内比较主流的旅游网络社区选取游记,覆盖面较广。马蜂窝是中国影响力最大的旅游评价网站之一[51],是本研究网络游记的主要来源。为了避免单一数据来源可能造成的偏差,提升研究效度,本研究也从天涯社区和豆瓣旅游小组选取了若干游记作为补充。第二,选取了大众旅游者发布者而非资深“驴友”,以符合本研究界定的大众旅游者(非生活方式型旅游者),同时尽量选取内容较丰富的游记,保障获取的信息更全面。第三,据理论饱和原则,当新增资料所提取的核心范畴没有新概念可补充时,认为达到了理论饱和,并停止抽样[49]。
4 扎根理论分析 4.1 开放性编码扎根理论方法强调在数据收集的过程中同步进行数据分析,再根据问题进行资料补充,直到理论饱和[52]。在开放性编码阶段,本文共进行了四轮理论性抽样。第一轮根据目标抽样原则便利性抽样6人,之后根据分层抽样原则补充样本,第二轮3人,第三轮2人,三轮抽样后的分析结果构建了比较完整的结论。作者对每轮抽样样本进行访谈,对所获数据进行逐字逐句地分析、提炼,逐层概念化、范畴化。每个层次的分析都为下一轮数据获取和分析过程提供参考。第四轮抽样即二手资料的选择和分析。对上述资料在逐层概念化和范畴化的过程中反复比对,提炼最终的概念和范畴。开放性编码过程如表 2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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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2 开放性编码示例 Tab.2 Examples of Open Encoding |
通过梳理,上述资料共形成了85个概念和26个范畴,之后对各个范畴进行反复对比和归纳,最终形成9个主范畴,分别为:出游动机、对情境因素的知觉、情绪过程、意志过程、行为意向变化、性格特质变化、能力提升、价值观念变化以及增进自我认同。每个范畴具体内涵的诠释如表 3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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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3 主范畴释义 Tab.3 Definitions of Main Categories |
旅游者动机是行为研究中的重要因素。本研究发现,旅游者的不同动机会引发不同的自我变化。在访谈中,本文以“出游前的期望”来引导受访者谈及动机。在网络评论分析中,我们对动机进行了识别。通过对获得的“挑战自己”、“体验不一样的生活”、“想要认识更多的人”等动机信息进行编码和归类,本文得到4类出游动机,包括:自我存在性动机,补偿性体验动机,社会存在性动机以及解除紧张的动机。具体内容如表 4所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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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 4 旅游者出游动机 Tab.4 Tourist Motivations |
选择性编码,是从主范畴、范畴以及概念的进一步分析中提炼出核心范畴[47]。通过对9个主范畴的分析可知,它们之间的关系是对立统一的,区别在于稳定性和情境依赖性不同,联系在于不同的心理活动、过程和状态均统一于个体的旅游过程。具体情境下的意志过程和情绪过程既是在旅游过程中的整体心理状态的背景之下发生的,又会对整体的情绪状态和行为等产生影响。而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行为意向、认知能力、观念以及性格特质等方面发生的变化又会对其自身的价值观念造成影响。因此,根据受访者在旅游过程中对自我认知过程的自我报告,可以发现,旅游者首先在旅行中受到旅行环境的刺激,对情境因素产生知觉,进而通过情绪过程和意志过程,激发旅行者的自我观察,旅游者感知到自身的价值观念、性格特质、行为意向、认知能力和行为能力等方面都处在一个动态持续的变动过程中,最终在旅游行程结束后,旅游者的自我认同感得到提升,自身的价值观念体系也得以建构。由此,通过对数据、概念和范畴之间的多重对比,得出核心范畴——旅游者自我发展,包括两个方面:一是旅游者经过反思实现的自我发展,二是旅游活动对旅游者自我认知的影响机制。
为了验证理论是否饱和,本文再次从马蜂窝网站搜集新的网络游记并进行编码,检验选择性编码的结果,编码结果未发现新的概念和范畴,并支持了选择性编码的结论,从而认定实现理论饱和。
4.3 理论性编码理论性编码作为扎根理论资料分析过程的最后一阶段,也被称为理论构建阶段。根据选择性编码过程得出的结论,本研究结合分析资料过程中的备忘录,挖掘出隐藏在各个概念之间的潜在关系。根据选择性编码过程中得出的概念和范畴,结合备忘录对各个范畴之间潜在的关系进行整理,最终得出旅游者自我发展概念模型(见图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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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1 旅游者自我发展概念模型 Fig.1 Conceptual Model of Tourist Self-development |
旅游者自我发展概念模型揭示出在旅游活动过程中旅游者所发生的自我认知变化过程。在旅游情境下,对情境因素的知觉、旅游者的情绪过程以及意志过程都会刺激旅游者对自我的内在观察,即内省行为。出游动机是旅游者行为的重要驱动因素,会通过情绪过程和意志过程间接影响内省行为。旅游者在内省行为中观察到自我在行为意向、性格特质、能力、价值观念和性格等方面的变化,这些变化能够在一段时期内保持一种稳定的状态,并最终影响旅游者的自我认同。这些构成了旅游者自我发展的主要表征。
在旅游者自我发展的实现过程中,最核心的活动是内省。内省行为引发了旅游者对自我的重新观察,而这种观察是平时生活中所没有的“非凡体验(extraordinary experience)”,这也正是“旅游世界”对于旅游者的重要意义[40]。在旅游过程中,因为有了与日常生活不同的时空变化,人有机会在“自由的意识状态下朝向世界”[21],使得旅游者能够用另一种视角看待自己和生活[3],体验“旅游世界”对自己影响和自我认知的变化。
5 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路径过程与特征 5.1 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路径过程为了更加明确地展示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过程,本文对图 1进行简化,得到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路径过程(见图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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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 2 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路径过程 Fig.2 Tourist Self-development Paths and Process |
在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路径过程中,人们对自己在旅行途中的内在心理和外在行为方面的表现进行内省和反思,实现自我的发展。旅游者的内省会受到旅游情境下旅游者对情境因素的知觉、情绪过程、以及意志过程的影响,其中对情境因素的知觉既对内省行为有直接影响,又通过情绪过程间接影响内省行为;而出游动机则分别会通过情绪过程和意志过程间接影响旅游者的内省行为。旅游者会通过内省行为观察到自我在不同维度上的变化,这些变化一经形成,部分会变成自我当中稳定的成分而长期存在,这个变化过程就是旅游者的自我发展。在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过程中,我们能够清晰地识别出旅游者内省行为的两条路径:情绪过程和意志过程。
情绪过程会受到旅游者对旅游情境因素的知觉和出游动机的双重影响。在旅游情境下,受到客观环境以及人际互动等方面因素的刺激,旅游者会产生不同的情绪体验,包括旅游活动中的审美愉悦、旅游情境迅速转换带来的无所适从、与目的地居民及其他旅游者交流产生的轻松感,自我的潜能得到发掘,以及自我实现带来的成就感等。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产生的这些情绪体验是某一具体情境下产生的,且不论情绪持续时间的长短,都会对旅游者的内省行为产生影响,具体表现为对旅游者性格特质和行为意向的影响。如访谈对象LQY的描述,“心情肯定是更加愉悦啊,心态也更开放……精神状态一直还是挺亢奋这样子的……平常不太会跟陌生人搭话,但是在异国他乡的时候,会主动问路人,问哪个景点好玩啊,路怎么走啊,什么东西好吃啊。”可以看出旅游情境下旅游者的情绪状态会对其行为意向产生影响,行为意向的变化被旅游者主观上捕捉到,进而影响旅游者的内省行为和自我认知结果。
意志过程主要受旅游者出游动机的影响。本研究根据对受访者和网络游记作者的出游动机进行分析,归纳出4类出游动机:自我存在性动机、补偿性体验动机、社会存在性动机以及解除紧张的动机。这4类动机中,自我存在性动机和补偿性动机都是“有明确所求”的动机,在这里将其归为主动寻求类;相比较之下,社会存在性动机和解除紧张的动机中旅游者的目的性较弱,主要是想在旅游过程中放松身心,或与亲友共同度过一段休闲的时光,增进交流,本文将其归为非主动体验类。基于对访谈材料和网络游记、出版物等的分析,发现在这两类旅游动机中,自我存在性动机和寻求补偿性体验动机对旅游者的心理和行为的调节作用更强。
自我存在性动机是指旅游者寻求自我的存在意义,例如通过旅游寻找“生命的意义”、“寻求自由的感觉”等等。受访者LXH的访谈中体现很明显自我存在性动机:“……主要是精神上的追求,就觉得我要更加独立,我要挑战自己看可不可以完成,我要走一条和别人不太一样的路,如果成功了的话,从精神层面上,我会更有信心。”可以看出,LXH的出游的目的主要包括追求独立、挑战自己、求异和寻求自我认可等,即自我存在性动机。
寻求补偿性体验动机指的是旅游者希望通过旅游获得不同于惯常生活的体验,进而弥补其在惯常生活中未能得到的体验,即“体验不一样的生活”。例如,受访者CX在访谈中就表示“我现在主要把旅游当作一种消遣,所以出去玩不再是为了结交不同的人,而是为了享受不同的生活……”,即希望通过旅游体验不同的生活;受访者WB指出“平时自己没有主见,很容易会顺从他人的意见……一个人出去玩的话,行程完全由自己定,而不用考虑他人的感受然后做出取舍。”以上信息表明,旅游者具有补偿性体验的动机时,有明显的追求补偿、期待并改变自己的行为倾向。正如受访者WB虽然在惯常环境下自主决策缺失,但想要在旅游中通过自己做决定安排行程等方式寻求自我发展。
5.2 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过程特征基于旅游者自我发展的过程,本文对概念与概念、概念和材料之间重新梳理和对比,发现旅游者自我发展过程中不同的过程要素在稳定性和情境依赖性方面存在差异,即有些过程要素是短暂存在于某一具体情境下的;有些是在整段旅游经历中或一段时间内持续存在的;有些一经产生,便会对个体今后的心理和行为产生持续的影响。
其中,本研究识别的认知过程和情绪过程这2个主范畴对情境的依赖程度很高,相应地在时间维度上的稳定性较低。当个体处在某一具体情境中时,围绕在其周围的客观环境决定了其意识活动的内容,并且能够对其情绪产生影响。然而景移情易,随着个体所处情境的变化,个体对客观环境的感知和情绪反映也会相应地发生变化。虽说认知过程和情绪过程的稳定性较低,但是作为个体基本的心理活动过程,个体认知体验和情绪体验往往贯穿整个旅游过程。
相比于稳定性低、情境依赖性强的认知过程和情绪过程,意志过程、行为意向的变化、以及性格特质的变化这3个主范畴在稳定性上相对较强。这3个主范畴都是基于受访者对旅游过程中自我在行为和心理状态的整体性总结,是旅游者在旅游过程中表现的“主旋律”,如部分受访者所说的“出去玩的时候,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观察者一样,就是和自己平时的状态不一样。出去(玩)的时候,可能有一些是自己平常不会留意的,然后出去的时候就觉得自己变得对外界的事物更加敏感……”,“当时也是想自己做一个改变,想突破一下自己吧……就是每天早上带着大家一起读书,然后慢慢锻炼吧……感觉当时(研学旅行)那段时间自己的改变还是蛮大的,尤其是性格方面,就是变得比以前更外向一点、更爱说话一点了……”等等。
在旅游过程中,旅游者在情绪状态、对自我角色的认知以及性格特质的变化等方面,具有相对稳定性,而整体状态又是具体情境下个别心理过程的统一。在旅游过程中,旅游者可能会基于想要改变自己的目标而有意地在旅游过程中尝试一些没有做过的,对于自己来说具有挑战性的事情,挑战成功后的成就感会增强其自信心和自我认同感;或者是在旅游过程中,通过与他人的交流,了解到自己眼界和认识的局限,并开始尝试突破自己,对周围世界、对他人有了新的认识,等等。旅游经历使得旅游者在性格特质、能力和价值观念上的变化,常常一经出现便具有相对稳定性,并对旅游者产生比较长久的影响。
6 研究结论与展望遵循经典扎根理论研究方法,经过三阶段编码分析,本文归纳出了“旅游者自我发展”这一核心范畴,并提出了旅游情境下旅游者自我发展的概念模型和路径过程,证明旅游不仅能帮助个体“找到自己”,还能够实现自我的发展[53]。具体研究结论如下:
第一,旅游能够促使大众旅游者实现自我发展。在旅游情境下,客观环境和主体心境的差异会改变旅游者的态度和行为,反映到旅游者的主观上,表现为旅游者认知到自我的“不同面”。同时,自我发展也表现在认知和行为能力的提升、价值观念的更新等方面。通过旅游可以开阔视野、增长见闻,提升认知能力;可以丰富出游经验,增长生活技能,提高行为能力;旅游中的体验、与他人互动过程中观点碰撞也会让旅游者的价值观念得到更新。
本研究拓展了既往研究对于生活方式型旅游者自我发展的研究结论,发现普通的大众旅游者也能够在旅游后实现自我发展。大众旅游者自我发展在内省行为中主要经历了价值观念、性格特质、认知和行为能力以及行为意向四个方面的变化,最终体现在增进自我认同上。这与已有研究认为的背包客个人发展的五个维度:能力、技能、情绪、自我意识、世界观[4]有较大差别。本研究认为,大众旅游者的自我发展指向了更为具体的要素,例如价值观念是针对旅游者对生活和旅游行为的态度、对人际互动的评价以及对自我的评价,并未达到世界观的层次。
第二,旅游者通过内省行为实现自我发展。旅游者的自我发展是在旅游活动过程中或结束后,对自己心理变化的省察,是一种事后省察。通过反思旅游过程中自我在价值观念、性格特质、行为意向等方面的变化,以及旅游带来的认知和行为能力的提升,旅游者强化了对自我的了解,增进了自我认同,进而实现自我发展。旅游者的情绪过程和意志过程影响内省行为,并对自我发展有着不同影响路径。这一结论丰富了已有的旅游者自我发展研究。现有研究重在探讨背包客或打工度假者在自我发展的结果,即在能力等五个维度上的变化,[4, 5]或在自信、情感管理和能力方面得到提升[11]。本研究则发现大众旅游者是在情绪活动和意志活动两个过程中实现了自我的改变,因此旅游过程中旅游者看到的景观、参与的活动、与目的地居民或其他游客的互动都在上述两种旅游者内省行为中发挥了作用,是旅游者个人发展的“刺激物”。
第三,出游动机间接影响旅游者自我发展。本研究认为,出游动机对旅游者自我发展的影响涉及两个方面:一方面,出游动机通过调节旅游者的情绪过程影响自我。在旅游过程中,脱离了惯常所扮演角色的义务和责任等的限制,旅游者的行为表现往往更加随性,他们会有意识地调节自己的情绪以配合出游目的,进而促进自我发展;另一方面,出游动机也会调节旅游者的意志过程进而影响旅游者的自我。以寻求自我实现及补偿性体验等为出游动机的旅游者,会在旅游过程中有意识地调节和支配自己的心理和行为以实现出游目的,最终促进自我发展。
本文基于扎根理论研究方法,对大众旅游者的自我变化过程进行了探究,提出了“旅游者自我发展”这一核心范畴,构建了旅游者自我发展的基本框架,并发现旅游者通过内省行为实现自我发展,以及出游动机间接影响旅游者自我发展。由于本研究样本量和便利性抽样方法的限制,某些范畴内容还不够深化,如:旅游者的内省行为涉及很多心理活动,是否还包括其他未发现的维度?是否所有旅游者都可以通过旅游提升自我认同?年龄、性别以及同行者等因素对旅游者的自我发展是否有影响?等等。未来,我们将持续探索这些问题,从而丰富旅游者自我发展理论,更深入认识旅游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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