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b. 华东师范大学 地理信息科学教育部重点实验室, 上海 200241;
1c. 华东师范大学 地理科学学院, 上海 200241;
2. 北京大学 城市与环境学院, 北京 100871
1b. Key Laboratory of Geographic Information Science(Ministry of Education),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1c. School of Geographic Sciences, East China Normal University, Shanghai 200241, China;
2. College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s, Peking University, Beijing 100871, China
郊区化与郊区增长已成为全球普遍的城市化形式,其对城市社会、文化、经济和政治的发展都有着深远的影响,郊区化推动了城市空间的重构与城市区域的形成,郊区的重要性不断凸显[1]。中国正处于快速的郊区化过程中,已由早期的被动式郊区化转向被动与主动并存的郊区化,人口、产业、服务设施、交通等各类要素不断在郊区集聚,并迅速向远郊地区蔓延,郊区空间的内涵越来越丰富,已然成为城市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以及城市化的最前沿地区[2-4]。
中国郊区空间的复杂性正日益凸显。在制度、经济、社会、规划等因素的综合作用下,不断加剧的郊区化进程使郊区发展成为高度异质化的空间,商品房社区、拆迁安置社区、城中村、开发区等多样化的空间形式在郊区空间中相互邻近而又彼此隔离;各个时期基于不同原因(为改善住房主动迁移、随就业迁移、保障性住房安置、拆迁安置等)从市区或外地迁移至郊区的居民,以及就地非农化居民、非本地居住的郊区就业者、外来务工人员等多元化的社会群体在郊区空间中集聚[5]。郊区空间的异质性以及社会群体的多样性使得郊区问题变得复杂,其研究意义也逐渐凸显,需要学者关注的已不仅是郊区化的特征与机理,更需要立足郊区,关注郊区发展存在的问题、郊区的发展路径,以及在郊区化过程中郊区空间与城市空间的关系。
在快速郊区化的过程中,中国城市的空间组织方式发生了剧烈的变化,由以职住接近为特色的单位模式向职住分离的郊区化模式转变,在一定程度上导致了通勤时间增加、交通拥堵、环境恶化等城市问题,还可能影响居民生活质量与家庭内部分工,引发隔离、不公平等社会问题[6-8]。这些问题的产生在一定程度上是由于已有郊区研究与规划对于人地关系中“人”的关注有所不足,对于居民日常生活的重视程度有待提升。从个体和微观过程出发的时空间行为研究以人为核心,对人的空间行为予以正面关注,为理解郊区空间、缓解郊区化所导致的城市问题提供了重要的视角[9, 10]。已有部分研究从日常生活与活动的视角出发对生活空间和生活活动空间的郊区化进行了探讨,然而这些研究更多的将郊区化作为关注对象,对“生活空间”“活动空间”等概念也相对缺乏明确界定。而由于郊区空间中各类设施的不完善,郊区居民居住地附近的生活空间与其实际的活动空间往往存在较大的差异,深入探讨郊区“生活空间”与“活动空间”之间的差异与关系,将为理解郊区以及郊区中存在的问题提供重要的视角与切入点。
本文基于时空间行为研究方法论,关注郊区空间及其与城市空间的关系。研究首先从行为主义地理学和时间地理学的理论和方法论出发,对行为空间、生活空间、活动空间的概念进行辨析,将不同理论背景下的生活空间和活动空间加以区分,提出了基于空间范式下的生活空间研究和基于人范式下的活动空间研究两方面研究内容;其次立足于郊区空间,构建基于时空间行为研究方法论的郊区空间研究框架,进而基于此框架对郊区生活空间、郊区活动空间以及郊区空间的动态性进行解读和分析,试图为空间—行为互动理论的构建提供研究基础,为基于行为视角的郊区研究提供研究框架,为更好的理解郊区空间、解决郊区中存在的问题提供有效途径。
2 生活空间与活动空间概念辨析1960年代后期,地理学界产生了人文化和社会化两大趋势,呈现出多元主义百家争鸣的态势[11, 12]。出于对计量地理学过分简化空间问题、忽视人的作用的不满,强调个体和微观过程的行为主义地理学、时间地理学应运而生,奠定了时空间行为研究的理论与方法论基础,为理解人类活动和城市环境之间在时空间上的复杂关系提供了独特的视角[13]。行为主义地理学试图了解人们的思想、感观对其环境的认知及空间行为决策的形成和行动后果,强调个人态度、认知、偏好等主观能动方面;时间地理学强调时空间的整体性,以及个体在时空间中受到的制约以及外部的客观条件[12-14]。强调主观认知与决策的行为主义地理学与强调客观制约的时间地理学分别发展出了行为空间、生活空间、活动空间等概念,从不同侧面对行为的表达反映了二者的行为观与空间观,也为基于行为的郊区空间研究提供了方法论基础。
2.1 行为主义地理学与生活空间行为主义地理学所研究的行为空间既包括实际可以观察到的活动空间(即个体为满足自身需求而在城市空间开展各种日常活动以及活动之间的移动所包括的空间范围),同时也包括个体间通过各种方式交流、学习等所形成的,感知到的、影响行为决策的行动空间;强调人的主观认知,假设人们给不同空间赋予主观的价值或效用,这样一来,地点也就被赋予了场所效用[15]。日本学者荒井良雄基于此提出了生活空间的概念,即“人们生活在空间上的展开”,进一步说是“人们为了维持日常生活而发生的诸多活动所构成的空间范围”,他认为生活空间的基本组成要素有购物空间、休闲空间、就业空间以及其它私事的空间等,并强调它是一种以自家为中心的相对的活动空间[16]。
生活空间近年来逐渐成为国内城市研究热点,涉及居住空间分异、人居环境评价、社区发展与规划、居民生活质量等诸多主题,研究尺度从宏观向微观转化,着重聚焦于居住地附近的生活空间[17]。其中,不乏借鉴行为主义地理学理论与方法论的相关研究,如,柴彦威以单位为基础,将中国城市内部生活空间结构分为由单位构成的市民基础生活圈、以同质单位为主形成的低级生活圈、以区为基础的高级生活圈三个层次[18];刘云刚等基于问卷调查和半结构化访谈,对居住在广州市的日本移民的生活空间进行研究,指出日本移民的生活空间具有主动集聚和被动隔离的特征[19];季珏和高晓路基于北京市清河永泰居住区居民的调查数据,对居民出行频率与空间特征进行聚类分析,划分了居住区居民的生活空间[20];柴彦威等基于国内外城市生活空间研究与生活圈规划实践,构建了以“基础生活圈—通勤生活圈—扩展生活圈—协同生活圈”为核心的城市生活圈规划理论模式,并在北京的实体空间进行了初步应用[21]。
本文在荒井提出的生活空间概念的基础上,强调家附近的物质空间与居民生活空间的互动关系(图 1),使行为主义地理学背景下的生活空间成为郊区空间研究的重要理论和方法论基础,即聚焦郊区,关注郊区中居住空间、工作空间、购物空间、休闲空间的发展,推动郊区生活空间不断完善。
时间地理学关注的个体行为空间强调在特定时空制约下,个体活动的连续性与活动空间的完整性。哈格斯特朗发展出了一套在时空间中表达微观个体的、连续运动轨迹及行为机制的概念体系和符号系统,在三维的时空间坐标中,将微观个体的运动轨迹表示为时空路径,将一定时空预算下所有可能发生的时空路径的集合表示为时空棱柱[12, 22]。若将时空路径和时空棱柱投影至二维平面上,则路径由个体的运动轨迹和停留点所组成,时空棱柱的投影区域则揭示了个体在一定时空制约下所能达到的最大空间范围,也可称之为潜在路径区域或潜在活动空间,通常用以刻画个体的时空可达性[23, 24]。而对于已发生的活动,除时空路径外,学者们还利用活动空间来刻画可以观察到的活动与移动所达到的空间范围。
活动空间作为城市社会空间研究的重要测度,被应用于城市社会分异、社会公平、个人生活质量等研究中[15, 25]。活动空间测度主要基于活动日志、出行日志等传统问卷数据或GPS、手机信令等新型数据,常见方法包括标准置信椭圆法、多边形法、密度插值法、基于路网的最短路径分析法等[25-27]。近年来,国内学者也开始基于活动空间进行城市空间研究,如,申悦和柴彦威基于GPS数据对个体的整日活动空间进行测度,研究北京市郊区巨型社区居民的日常活动空间及其对城区空间和社区附近空间的利用情况[28];王波等基于新浪微博签到数据,分析了南京市区活动空间的总体特征,及其与城镇人口等级的关系[29];塔娜和柴彦威在对个体整日活动空间测度的基础上,分析北京郊区居住区汽车拥有量与汽车使用对居民整日活动空间的影响[30]。
本文对时间地理学中的时空路径、活动空间、潜在活动空间等概念加以整合并进行表达,三者之间的关系可以表述为:行为主体在一定的计划安排下受到各种时空制约,在物质空间的基础上形成了能够到达的潜在活动空间,并基于此进行行为决策,决定停留的地点和移动轨迹,其行为结果投影在空间上表现为时空路径和活动空间(图 2)。对于郊区空间研究,关注郊区居民、就业者的活动空间,将为理解郊区空间及其与城市空间的关系提供重要视角与方法论。
尽管行为主义地理学所强调的行为空间和生活空间与时间地理学所强调的活动空间均是从微观个体的日常活动和行为出发,但二者之间存在一定的区别,前者强调不同类型行为所产生的行为空间,而后者强调一天或一段时间内个体活动空间的完整性。为了在研究中进一步将二者区分开,本文引入“基于空间(place-based) ”和“基于人(people-based) ”两种研究范式。
空间是地理学的核心思想与传统,基于空间研究范式在人文地理学中一直保持着稳固而重要的地位[31]。哈格斯特朗发表的著名讲演“关于区域科学中的人”,奠定了时间地理学的基本理论,也为地理学和区域科学提供了基于人的研究视角与方法论,使得人文地理学研究能够突破传统的基于空间汇总的研究范式,在时空间中基于人的汇总或非汇总研究成为了可能[32, 33]。基于时空间行为的城市空间研究需要将基于空间与基于人两种研究范式相结合,对于“人地关系”中的“人”和“地”加以综合考虑。对于生活空间研究,本文着重从基于空间的范式出发,聚焦于居民居住地附近的区域;对于活动空间研究,着重从基于人的范式出发,探讨个体或群体在一段时间内活动的空间范围。
3 基于时空间行为方法论的郊区空间研究框架行为地理学视角下的郊区化研究,从微观个体的迁居、通勤、购物等行为出发,试图理解郊区化的微观过程与机制[34]。柴彦威提出了生活空间郊区化的概念,指出它是不同于人口、工业、商业、办公业等郊区化的独特的郊区化研究视角[35]。张艳等进一步提出生活活动空间郊区化的研究框架,试图基于完整的个体生活经历,对单一要素的郊区化研究进行整合[10]。这些研究始终将郊区化作为主要关注对象,对“生活空间”“活动空间”“生活活动空间”等概念也缺乏区分和明确界定。事实上,由于郊区空间中各类设施不完善,以及居民相对较长的通勤距离,郊区居民常常在距离居住地较远的地方进行活动,也就造成了其居住地附近的生活空间与其实际的活动空间之间存在较大的差异,而深入探讨“生活空间”与“活动空间”的差异与关系,将为理解郊区以及郊区中存在的问题提供重要的视角。
本文在时空间行为研究理论与方法论的基础上,立足郊区空间,将郊区生活空间与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相区分,构建基于时空间行为研究方法论的郊区空间研究框架。从行为主义地理学理论基础和“基于空间”的研究范式出发,聚焦郊区空间,透视郊区生活空间中的物质环境、社会人口、行为等各个方面;也从时间地理学理论基础和“基于人”的研究范式出发,聚焦郊区中的人,通过郊区中的人的活动空间透视郊区空间及其与城区空间或城市空间其他组成部分的关系。在考虑空间维度的同时,研究将时间维度引入该框架,关注郊区活动空间、郊区生活空间在时间上的动态变化,从动态性的视角出发,理解郊区空间、城市空间、城郊关系以及郊区化(图 3)。
郊区的概念具有多样性和复杂性的特征,在界定郊区的概念和内涵时,不同学科从本学科的视角出发,分别从空间位置、功能、社区人群构成、日常生活等角度对郊区进行界定[36]。城市地理学强调作为地理空间的郊区,将郊区看作与城市中心区不同的地域范围,基于郊区的地域划分进行各类要素郊区化的研究。尽管在城市不断扩张、郊区不断发展的进程中,郊区与中心城区之间各类要素流动频繁、联系密切,二者的界限已越来越模糊。但由于二者之间的差异性,为了更好的理解郊区空间及其发展过程,本研究仍然沿袭地理学的传统,将郊区与城市中心区视为具有差异性的地域范围,构建郊区空间研究框架。
作为城镇化过程影响的前沿区域,郊区空间处于不断的变化和完善中,所面临的研究问题与中心城区也存在较大的不同,尤其在居民的日常生活方面表现的尤为突出。郊区居民往往面临更长的通勤距离和通勤时间,受到更强的时空制约;同时,由于居住地附近生活设施相对不完善,其实际活动空间与居住空间乃至生活空间存在较大的差异;中国郊区化过程中存在的被动郊区化现象也可能造成居民社交网络的割裂。这些都对郊区空间的优化和郊区生活空间的打造形成了挑战,也更加需要从日常生活与时空间行为的角度出发加以考虑,进行深入的探讨。
3.2 郊区生活空间与郊区活动空间根据前文所述,行为主义地理学背景下的生活空间强调家的核心地位,认为各类日常活动都是围绕家展开的。而事实上,在郊区化职住分离程度增加的背景下,人们的部分日常活动也可能围绕工作地开展。如午休时间在工作地附近的外出就餐与购物,下班后在工作地附近的休闲娱乐活动等。因此,这种以家为核心的生活空间框架受到了一定的挑战。并且行为主义地理学者强调的生活空间是一种相对的空间,也正是由于他们过于强调人的主观认知,对客观的城市空间重视程度不足而受到批判。本文提出的框架基于时空间行为研究理论与方法论,聚焦郊区生活空间,包括居住空间以及居住地周边的工作空间、购物空间、休闲空间、个人事务空间等。一方面,关注人们在郊区中的工作、购物、休闲等生活空间,研究对象既包括居住在郊区的居民,同时还包括不住在郊区而在郊区就业、购物和休闲的群体;另一方面,关注郊区空间中的物质建成环境与社会人口构成。“基于空间”将物质的、经济的、社会的、行为的视角相结合,从而去透视郊区生活空间。
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是时间地理学理论背景下,“基于人”的、非汇总的日常活动空间,即每个居民都拥有自己独特的活动空间,并强调这种活动空间在一天或一段时间之内的完整性。由于中国城市还处于郊区化的过程中,郊区中的各类设施尚不完善,郊区与中心城区或城市的其他部分的联系仍较密切,居民在郊区居住在中心城区就业或购物,或在中心城区居住在郊区就业的现象十分普遍,因此,相当一部分居民的活动空间表现为横跨郊区与中心城区。通过个体的活动空间可以从行为的视角透视郊区与中心城区的关系,而将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与城市物质空间相结合,则能够更好的理解郊区空间及其对人产生的制约。
本研究将郊区生活空间和郊区活动空间概念相区分,生活空间主要聚焦郊区居民家附近的各类工作、购物、休闲空间,侧重理解郊区;活动空间更多关注居民实际活动所到达的空间,侧重理解郊区中的人以及郊区与城区的关系。郊区生活空间与郊区活动空间共同构成了基于时空间行为研究郊区空间的重要组成部分,而二者之间的差异性及其动态变化,可以成为理解郊区现状及其发展的重要切入点。例如,在城市郊区化的初期,由于长距离通勤现象的存在,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与郊区生活空间之间可能存在着巨大的差异,而郊区不断完善和成熟的过程同时也是居民活动空间与郊区生活空间不断接近、融合的过程。
3.3 郊区活动空间的动态性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具有动态性,而中国城市郊区空间的复杂性使得居民活动空间的这种动态性表现在多个时间尺度上。在相对短期的日常时间尺度上,表现为活动空间的日间差异性。由于在工作日需进行相对远距离的通勤,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在工作日和休息日之间可能有较大差异,由于居民日常活动的复杂性与不确定性,活动空间在工作日之间、周六与周日之间也可能存在一定差异,形成了居民活动空间在日常时间尺度上具有一定节奏的动态变化[37]。而在相对较长的时间尺度上,则表现为郊区生活空间和郊区居民活动空间在相互影响过程中的共同变化。
3.4 郊区生活空间的动态性本文提出的框架还提供了一种基于空间与行为的互动理解郊区化的视角,即在郊区化过程中,郊区生活空间具有动态性。一方面,郊区生活空间在郊区化过程中、在城市空间与居民行为相互作用影响下发生着不断的变化;另一方面,对于不同的人群,郊区生活空间意义的可能不同。
当郊区化发生时,人口、产业、商业、办公业等各类要素纷纷向郊区迁移,形成了郊区生活空间。由于人口和产业的郊区化往往不是同步的(如美国是人口郊区化最早发生,中国则存在工业郊区化先于人口郊区化的情况),郊区生活空间对于不同的人群的意义可能存在差异。例如,对于郊区居民而言,郊区是居住的空间,也可能是购物或休闲的空间;对于在郊区就业的通勤者而言,郊区是工作的空间。由于目前郊区生活空间发展尚未完善,郊区仅能满足居民日常生活的部分内容,因此对于大部分人而言,郊区只构成他们日常活动空间的一部分。
而随着郊区化进程的加速,郊区中各类要素越来越丰富,郊区生活空间不断发生变化,人们的活动空间也不断向郊区转移。例如,当郊区大型购物中心建成后,郊区居民可能由原来在中心城区购物逐渐转变为更多的在郊区购物,即居民“活动空间”的郊区化。最终,当郊区空间能够满足居民日常生活工作、购物、休闲、个人事务等各方面需求时,郊区生活空间与郊区居民的活动空间逐步融合,则表示郊区生活空间已高度成熟化,“郊区核”或城市次中心形成,而城市也就成了一个多中心的区域。
4 结论与展望本文基于时空间行为研究理论和方法论,对行为空间、生活空间、活动空间的概念进行辨析,提出了基于空间范式下的生活空间研究和基于人范式下的活动空间研究两方面研究内容,并在此基础上,聚焦郊区空间,构建了基于时空间行为方法论的郊区空间研究框架。在从行为主义地理学理论出发、基于空间的研究范式下的郊区生活空间研究中,以物质与社会环境、行为空间相结合的综合性视角,探讨郊区的工作空间、居住空间、购物空间特征,由它们共同构成的郊区生活空间特征及其动态性。在从时间地理学理论出发、基于人的研究范式下的郊区活动空间研究中,探讨郊区空间对人的制约,人的活动空间对于郊区的不断适应,及其所反应出的郊区与中心城区的关系。
本文构建的郊区空间研究框架不仅在理解郊区空间、郊区化与郊区现存问题方面表现出较强的有效性,还展示出了巨大的探索空间。本研究将郊区生活空间和郊区活动空间概念相区分,生活空间主要聚焦郊区居民家附近的各类工作、购物、休闲空间,侧重理解郊区;活动空间更多关注居民实际活动所到达的空间,侧重理解郊区中的人以及郊区与城区的关系。而二者之间的差异性及其动态变化,可以成为理解郊区现状及其发展的重要切入点。并且,本文对于郊区空间、郊区生活空间、郊区居民活动空间的探讨反映了城市空间与时空间行为之间的动态互动关系,为空间—行为互动理论的构建提供了研究基础。未来研究可在此基础上,聚焦改善郊区居住与生活环境、提高郊区居民生活质量、促进郊区空间均衡发展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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